第155章 被吹散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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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被吹散的蒲公英

 

“滚。”她突然说道,声音低沉得可怕,“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星黎的身体微微颤抖:“江月……”

“我说滚!”江月歇斯底里地大吼,机械剑的能量爆发出一道冲击波,将附近的货架震得粉碎,“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杀了你!”

星黎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但她没有再辩解。她缓缓后退,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最后看了江月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悲伤、理解、决绝……

然后她转身离去,背影在晨光中显得那么单薄,那么孤独。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黎光市苏醒的喧嚣中。

店内一片死寂。江月的机械剑终于停止了嗡鸣,能量核心暗淡下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但脸上的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我们走。”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大步走向后门。没有人敢再说什么,只能沉默地跟上。

林清言最后看了一眼星黎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舍。但她知道,此刻的江月己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

晨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照在柜台那张被撕毁的合影上。照片上,星黎的笑容被一道裂痕一分为二,就像她们之间再也无法弥合的友谊。

星黎失魂落魄地走在黎光市的街道上,晨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脚步机械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回忆的碎片上。

“欢迎光临喵喵屋!”记忆中江月元气满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宠物店开业的第一天,江月穿着印满猫咪图案的围裙,笑容灿烂得像是要把整个店都照亮。

星黎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手臂上的伤痕,那是温亦菡用特制镣铐留下的印记。她记得自己当时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可现在,这些伤痕却成了江月眼中的“背叛证据”。

转过一个街角,星黎猛然发现自己站在了黎光医科大学的校门前。这座曾经让她感到压抑的建筑,此刻却莫名带着一丝亲切感。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星黎学姐?”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惊讶地叫住她,“你……你还好吗?”

星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狼狈模样——沾满灰尘的背带裤,凌乱的短发,还有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

“杨教授一首在找你,”女生压低声音,“他说如果你回来,立刻去他办公室。”

星黎的心猛地一沉。杨明……那个曾经她最尊敬的导师,现在却成了最危险的存在。她匆忙告别学妹,快步走向实验室大楼,却不是为了见杨明,而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实验室大楼空荡荡的,大部分学生都去上课了。星黎推开自己曾经的实验室门,熟悉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她的实验台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只是落了一层薄灰。

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墙上的合影上——那是她和易教授的合照。老人慈祥的笑容让她鼻子一酸。

“我该怎么办……”星黎喃喃自语,将脸埋进双手。

“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呢?”一个甜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星黎猛地抬头,温亦菡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下意识地后退,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别紧张,”温亦菡优雅地绕到她面前,手指轻轻敲击着实验台,“我只是来看看我最欣赏的……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星黎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温亦菡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那江月就是了吗?”她俯身靠近,“真是悲哀……我看到江月是怎么对你的了。”

星黎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多么感人啊,”温亦菡继续道,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你为了保护他们忍受酷刑,换来的却是一句‘叛徒’。”她突然抓住星黎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伤口再次渗血,“值得吗?”

星黎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但倔强地没有出声。

温亦菡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丝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江月己经疯了,她连自己的父亲都杀。你觉得她还会相信你吗?”

“那不是真的!”星黎猛地站起来,“江月她只是……只是太痛苦了……”

“痛苦?”温亦菡冷笑一声,“她痛苦就可以随意伤害别人?你还要追随那个神志不清,随意抛弃伙伴的人多久?”

星黎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江月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温亦菡看出她的动摇,语气突然变得柔和:“星黎,你是个聪明人。看看你现在——无处可去,无人可信。而在研究中心,你可以拥有最好的实验室,最先进的设备……”她轻轻抚过星黎的脸颊,“还有我的保护。”

星黎猛地别过脸:“我宁愿死也不会帮你们做那些实验!”

“谁说要你做实验了?”温亦菡轻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家。一个真正欣赏你才华的地方。”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想想看,再也不用担心被抛弃,被怀疑……”

星黎的呼吸变得急促,温亦菡的话语像毒药般一点点侵蚀着她的防线。她想起江月冰冷的眼神,想起伙伴们怀疑的目光……也许温亦菡说得对,她己经回不去了。

“我……”星黎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温亦菡满意地笑了,伸手将她拉起来:“来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新实验室。你会喜欢的。”

星黎像个提线木偶般被温亦菡带着往外走。就在她们即将走出实验室时,星黎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里的一个柜子——那是易教授生前用的柜子,里面放着老人最珍视的那副眼镜。

一瞬间,易教授慈祥的面容浮现在眼前:“星黎啊,真正的科学是为了造福生命,而不是伤害……”

星黎的脚步突然停住了。“怎么了?”温亦菡疑惑地回头。

星黎深吸一口气,猛地甩开温亦菡的手:“不!我不会跟你走的!”温亦菡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愚蠢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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