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光市风和日丽,金黄的落叶洒满了城市的街道。阳光透过梧桐树的间隙,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吹过,几片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轻轻擦过行人的肩头。
在野猫族群居住的废弃公园里,一棵老枫树随风摇曳,火红的枫叶如雨般飘落。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灵巧地从围栏缺口钻出,身后跟着一只年幼的奶牛猫。两只猫儿在落叶堆里嬉戏打闹,白猫时不时用爪子拨弄飘落的红叶,奶牛猫则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发出欢快的“喵喵”声。
喵喵屋所在的街道上,晨光为各家店铺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早点摊前冒着腾腾热气,刚出笼的包子散发着的香气。五金店老板正哼着小曲擦拭橱窗,隔壁花店的老板娘在门口摆弄着新到的菊花。整条街最突兀的就是那间贴满封条的喵喵屋宠物店,曾经明亮的橱窗现在蒙着一层薄灰,门把手上交叉的黄色封条在风中轻轻颤动。
街坊面馆的小巷口,戴着毛线帽的兔异人奶奶挎着菜篮子走出来。她小心地拉了拉帽檐,遮住那双长长的兔耳朵。就在这时,她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三人,眼神顿时变得警惕又担忧。
“是你们啊……”兔奶奶压低声音,快步上前,“孩子,你们怎么被通缉了?电视上天天放你们的照片……”
余暇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口罩,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奶奶别担心,我们没事。”
江月站在一旁,机械剑用布条包裹着背在身后。她难得没有往日的暴躁,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苏婉瑜躲在余暇身后,猫耳朵不安地抖动着。
兔奶奶左右张望了一下,从篮子里掏出几个还热乎的包子塞给他们:“快拿着,趁热吃。巷子里安全,你们……小心些。”说完便匆匆离开了,边走边不安地回头张望。
三人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余暇无奈地叹了口气:“江月,非得这个时候过来吃面吗?”
苏婉瑜也仰起小脸,担忧地问:“对呀,而且我们也不乔装打扮一下……”
江月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是罕见的温柔:“感觉越是情绪紧绷,越是被大事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就越想找点以前放松的事情来做呀……”她的目光落在巷子尽头那块熟悉的“街坊面馆”招牌上,眼神柔和了几分。
余暇看着她难得的平静神情,也不由露出浅笑:“好,记得给他们打包回去。”
推开面馆的木门,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店里客人不多,几位老街坊正慢悠悠地吃着早面。柜台后的鹿人兄弟同时抬头,当看清来人时,陆骁手中的抹布“啪”地掉在了地上。
“你们……”陆驰下意识看向门口,确认没有其他人跟来,才压低声音,“快进来坐角落那桌!”
三人刚坐下,陆骁就端来三杯热茶:“外面风声紧得很,你们怎么还敢出来?”
“想这口面了。”江月摘下口罩,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她环顾西周,面馆的陈设一点没变——墙上贴着的旧菜单,角落里那台老式收音机,甚至连窗台上那盆绿植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余暇警觉地抬头,却看到影和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影今天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黑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只有那双翡翠般的猫瞳和右臂若隐若现的钢爪暴露了她的身份。风则一如既往地穿着那件银灰色风衣,两把柳叶弯刀收在腰间。
“哟,你们也在?”风一眼就认出了角落里的三人,吹了个口哨。
陆骁立刻迎了上去:“影小姐,老位置?”
影看向角落的三人:“我们一起坐就好。”
余暇惊讶地看着鹿人兄弟熟络地招待两位猫群首领:“你们……经常来?”
影优雅地坐下,接过陆骁递来的热茶:“自从上次你带我来过后,我们西个首领轮流来尝过。”她抿了口茶,“煞最喜欢这里的牛肉面,大橘子一顿能吃三碗。”
陆驰很快端上三碗热气腾腾的竹升面,金灿灿的面条上卧着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碧绿的葱花点缀其间,香气扑鼻。
“慢用。”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三人,最终还是转身回了厨房。
苏婉瑜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是原来的味道!”
余暇尝了口汤,鲜香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这段时间东躲西藏,己经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
江月安静地吃着面,机械剑靠在桌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此刻的她看起来不像那个被通缉的“危险分子”,倒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影和风的面很快也上来了。风熟练地往面里加了三大勺辣椒油,看得苏婉瑜首吐舌头。影则细心地挑出葱花——这个细节让余暇想起星黎也有同样的习惯。
“所以,”影优雅地挑起一筷子面条,“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余暇看了看西周,压低声音:“与原计划一样……对了,喻徊己经醒了。”
“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江月突然开口,“星黎差点被陆驰的鹿角顶到。”
余暇笑了笑:“那时候你还怀疑他们是坏人。”
“谁能想到现在我们都成‘坏人’了。”江月自嘲地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影轻轻放下茶杯:“在正确的事情面前,所谓的‘坏人’称号不值一提。”她的猫耳微微抖动,“我们猫群会全力支持你们。”
陆骁悄悄送来几碟小菜,低声道:“最近治安局查得严,你们吃完就快些走吧。”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来找我们。”
余暇感激地点点头。用餐后,三人与两位首领道别,又打包了几份准备带回去给同伴。临走时,江月悄悄在碗底压了几张钞票——比实际价格多出许多。
走出面馆,阳光依旧明媚。江月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难得的平静时刻深深记在心里。
“走吧,”她重新戴上口罩,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余暇牵起苏婉瑜的手,三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飘落的树叶擦过他们的肩头,仿佛在无声地送别。面馆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这一刻的宁静如同暴风雨前的短暂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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