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过,黎蔟不知道张启灵幼年时的名字是什么,现在他俩相处的还算和谐,但是这家伙也没有跟黎蔟透露过自己的名字。
所以黎蔟就随自己心意叫了,“兄弟”“哥们”之类的乱叫。
张启灵每次也没反驳过,所以黎蔟默认这是他对称呼很满意的意思。
既然他认了兄弟这个称呼,黎蔟也确实在午睡和学习这些方面有求于他。
黎蔟自认为还是个厚道的人,于是在心里把他纳入自己的保护圈外围,以后这个午睡搭子也算半个自己人了。
做出这个决定的第二天,黎蔟通知了小弟们这件事情:“以后,他就是你们的二哥,仅次于我,你们所有人,都必须恭恭敬敬的对他,见他如我。”
底下一片寂静。
于是黎蔟把搭在兄弟肩膀上的手撤下来,跳下桌子挨个又揍了一遍,这群崽子才稀稀拉拉的喊了“二哥”。
黎蔟站在一地躺着的人中间,回头看向兄弟。
本来以为能获得一个赞赏或者崇拜的目光,不想兄弟的眼神有点儿像嫌弃。
他昨晚没睡好,眼皮没劲儿了?
黎蔟纳闷儿。
算了,等会儿午觉摁着他一起睡吧。
我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大哥,黎蔟欣喜的想。
中午,黎蔟找到在树下发呆的兄弟,把身上的小毯子分了他一半。
在兄弟感动的“鸭梨……”的深情呼唤中,黎蔟摁着他的肩膀快乐的进入了梦乡。
日子过得飞快,张家的训练强度很大,也格外残酷。
为了保住大哥的地位,黎蔟一马当先,卷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到后来他常常拉着兄弟一起,等别人都睡下了在附近练习,切磋。
他俩的武功都突飞猛进,但是黎蔟感觉自己快要猝死了。
这样不行。
黎蔟思忖着,小孩子睡的少了会长不高。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兄弟,得到了兄弟赞同的眼神。
于是从此之后,黎蔟每一天都按着兄弟一起睡午觉。
毕竟武力训练是不可能不做的。
跟兄弟在一块的这些日子里,黎蔟练武练地筋疲力尽的时候,偶尔会梦到前世跟张启灵有关的一些事。
都是些旁人对于他的描述。
比如武力值特别高,高冷酷哥,下墓跟回家一样,但是生活八级残废。
比如有两个特别好的兄弟,他们一起在道上闯出了赫赫威名。
比如等他十年,接他回家。
但是谁来接我回家呢?这个想法在一堆记忆碎片叠一块的时候突兀的蹦出来,吓了黎蔟一大跳。
这显然不是现在的他的想法。
他把其他的记忆碎片先扒拉到一边,拢起这个特殊的想法。
透过它,黎蔟看到了午后阳光斜照着的火车上,一个青年孤独的从火车上醒来,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他在想,谁又来接我回家呢?
恍惚中,画面中的青年和虚空中的黎蔟对视,黎蔟透过他空洞的琥珀色眼眸,嗅到了雪山的孤寂。
这一次午睡醒来时,身边没带毛毯,黎蔟毫不客气的把满脸的眼泪全擦在了兄弟的外套上。
睡觉做梦做哭了,还哭的满脸是泪这件事太丢脸了。
更丢脸的是让他流泪的对象之一就杵这儿看着他哭。
黎蔟暴起用尽全力的跟他打了一架,发泄心中的怒火。
他挥出拳头,不甘心的在心里想,最最丢脸的事情是:
原来的我怎么那么窝囊,我明明是最好的,不需要因为别人没选我就伤心成那样子。
等打累了,黎蔟跟兄弟并肩躺在地上喘气。
他慢慢的想明白了。
原来的黎蔟,他没有小花和绣绣,没有黑眼镜师父,没有二月红,没有彼得潘,没有柳丧,他什么也没有。
他只有他自己。
黎蔟感觉心里就像正在下一场潮湿的雨一样,雨坠的他的心沉甸甸的。
原来的黎蔟,没有被谁坚定的选择过。
这一刻,黎蔟才真正懂得,彼得潘说的,治愈童年的意思。
朋友,玩伴,师长,兄弟。
友情,亲情,尊重,平等,庇护,托举。
重来一次,在彼得潘的干预下,黎蔟结识了很多很好的人。
一线阳光刺不破厚重的雨云,无数道光才能穿透云雨,照亮他的童年。
黎蔟把手臂搭在双眼上,静静地在心里对彼得潘道谢。
【谢谢你,彼得潘。】
旁边伸过一只犹豫的手,磨蹭半晌,最终搭在了黎蔟肩膀上,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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