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蔟在黑瞎子眼中看到自己红色眼睛的倒影，它恍然意识到这就是那个钻入当年的黎蔟眉心的东西带来的改变。
黎蔟又看向女鬼，它现在感觉自己能一点一点的削弱她，虽然不能一击必杀，但是长此以往，可以让她彻底消失。
黎蔟先试探着向女鬼那儿走了几步。
本来，鬼短暂的挣脱宿主或者立马换个宿主，即使要付出点代价，也都是可以做到的。
但黑瞎子能跟她僵持这么久，也是有点手段的。
他控制住那个想要逃离的鬼，咧着快要到耳根的嘴角，给黎蔟喊加油。
他这么一喊，刚才那种诡异的气氛全没了。
现场又从恐怖片变成了搞笑片。
黎蔟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弹出指甲狠狠挠向蹲下的黑瞎子背后的女鬼。
女鬼面目扭曲了一瞬，但是看上去毫发无损。
黎蔟不信邪，又接连挠了十几下，紧接着才感觉到那鬼的气息被削弱了一点。
不多，百分之一。
黎蔟沉默了。
虽然是有希望，但是这样子显得它很菜。
西周寂静，黎蔟低垂着头不动了，他们就都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并不知道这家伙在心里想个什么劲，他只感觉到自己身上密不透风的压迫似乎有一丝风吹了进来。
这可真是大喜事。
黑瞎子一把抄起黎蔟就来了个抛高高。
黎蔟猝不及防被他唬了一跳，在半空中差点没掌握好重心。
还好武功底子还在，黎蔟在黑瞎子肩膀上借力后，轻盈的落在了他摊开的手掌上。
见状，余下几人的神情也都轻松了些。
黑瞎子和张启灵和九门早有渊源，在张大佛爷那一代张启灵就和他们有过往来，黑瞎子则是陈皮阿西的手下，同时和九门齐家渊源颇深。
想到这儿，黎蔟停了停。
那齐湫在这次暗示它……
黎蔟不去深想。
在那之后，黑瞎子在处理一次和霍家有关的案件时，不慎被鬼缠上。
在谢语臣少年时也曾多次受雇佣帮他摆平谢家的事，之后两人暗地里联系愈发紧密，甚至黎蔟之后在俄罗斯碰见了颇为熟稔的两人。
说到俄罗斯，齐湫那次被救下醒来后，黎蔟在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再见过齐湫。
但在他俩从那个有大荧幕的世界回来后，齐湫曾找他谈过。
齐湫告诉他原本的命运，齐湫会被百般折磨，被钉上数百根针对脑神经的钉子后，受尽折磨，最后被丢到俄罗斯冬天的冰湖里死去。
而谢语臣和黑瞎子，黑瞎子身中剧毒奄奄一息，谢语臣强撑着一口气背着他爬了一公里见到人之后，才晕过去的。
当时黎蔟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最终齐湫扯开话题，和他又闲聊了些别的，他们才分别。
黎蔟有时候觉得，命运或许对这些人太过苛刻，只他所洞见的凄惨结局，就一桩接着一桩。
他一路走来，能遇上的，能救的，就尽量救，救不了的，也只能看着。
它抬头看向黑瞎子唇边真实的笑意，又看向张启灵微勾的嘴角。
多年好友，他也很为他即将脱离泥潭而高兴吧。
霍绣绣和谢语臣各自在一旁夸赞黎蔟，调笑黑瞎子。
黎蔟感到一种割裂感。
它既是他们中的一员，又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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