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在看什么?”
御绡见我驻足不前,走过来好奇的问道,“是看上哪件兵器了吗?看上就带走,嘿嘿,这里都是好东西,我的青金宝剑就是这里拿的。”
“没什么,”我收回目光,摇摇头,“就是随便看看。”
“哦,我们去二楼吧,武学典籍都在二楼,第一层都是兵器。”
我点点头说好。
迈步走上二楼后,入目所及,是一排排的书架,排列的整整齐齐。
放眼望去,此中所藏书籍,何止万千!
有些奇怪的是,二楼并没有楼梯通往三楼,似乎三楼是为了单纯修饰塔顶的造型,随意修建的。
御绡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开始在书架上翻找。
“师父快来看!这本《天霞功》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本《正阳心经》好像也挺不错的!”
“这里!这里……”
我随便扫了几眼,就发现,这里面收藏的武功心法,都是江湖武林中各大门派的正宗武学典籍。虽然有一些并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但也绝对不是那些流传甚广的的普通东西。
不出所料,天罗门的功法《天雷圣法》赫然在列。
甚至还看见了好几本,属于西域、塞北一些地处偏僻、极少涉足中原的隐世宗门的武功典籍。
更有几本冷门的功法,我听都没听过。
如此一看,这里书架上,几乎收藏了天下大部分的武学典籍!
我无声地笑了笑。
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皇室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年,用了何种手段,将天下武学秘笈全部收入囊中,交予历代皇室子弟研修。
这就相当于江湖门派安身立命的本钱,在朝廷皇室眼中,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在皇室巨量的资源支持下,可能早就针对各派武学特点,找到了对应克制的方法!
怪不得百年来,偌大的江湖,无数豪杰辈出,这些人在江湖上搅风搅雨,却始终对皇室心怀敬畏,不敢有丝毫不轨之心。
我收回心神,一边随口的回应着御绡,一边在书架上仔细翻找。
一炷香后,我站在最后一排书架尽头,盯着静静躺在书架上的一本古朴、甚至有些破旧的书,下意识紧紧攥住了拳头。
“《昆吾经》!”
霎时,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来。
果然在这里!
“……躯不腐,则辅虫烟、狼蒿、冰魄……塑经络,镇铃回魂……生死人、肉白骨之造化……!”
我控制着微颤的手,伸向这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书。
“终于找到你了!”
“师父!”
突然,御绡的声音出现在背后。
我转过身,笑道:“绡绡啊,找到喜欢的心法了吗?”
她手里扬起五六本书,兴奋的说:“师父,我挑选了好几本,听名字都挺厉害的,实在不知道该选哪一本,你帮我看看!”
说罢,忽的上前一步,盯着我:“咦?师父,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啊?是吗?”,我揉了揉眼眶,随意道:“可能刚才翻书的时候有灰尘不小心飞进眼睛了。”
“我看看你拿的都是什么?”我从她手里接过来,翻了几下,
“嗯,《正阳心经》是至阳至刚的功法,不太适合女孩子练……”
“《天霞功》倒是中正平和,但是此功法修炼讲究水滴石穿、磨杵成针,只有后期练到大成才能厚积薄发,进展太慢了……”
“……”
“唔,这本《惊龙剑典》看着不错,功于技,对内力要求不高,认真修习的话,进展应该不会慢。就它了!”
“是吗,我看看,我看看!”话音刚落,御绡就欣喜地从我手中抓过去,迫不及待地翻起来。
“回去慢慢看,不急在这一时。”
“我先看看……”
……
出了小塔,我们准备原路返回。
准备下石阶的时候,我脚步忽然一缓,回头望向小塔的三楼。
三楼的一扇小窗,半掩着,里面黢黑一片,看不清里面什么东西。
“绡绡。”
“啊?”
“三楼的那扇窗户,我们来的时候就是半开着的么?”
御绡闻言疑惑地往上看了一眼,茫然道:“没注意……好像是吧?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
下山的路上,我们没有再遇到那个隐在晨雾里的人影。御绡心惊胆战的牵了我一路,生怕那个人影再从哪个地方突然现身。
~ ~
春和宫。
我看着面前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和旁边五六个侍女,拿着筷子略微有些怔仲。
“师父,你怎么不吃啊?是这些菜不合胃口吗?”御绡停下筷子,不解地问。
我斟酌了一下,小声问:“你日常每餐都要这么多菜吗?”
“你说这个啊?”御绡抬手,旁边的侍女递上一条帕子,她接过,轻轻沾了下嘴角,奇怪道:“是啊!”
“春和宫每日膳食都是有规定的,吃什么,怎么吃,都有药膳司的人制定,这是皇室礼制。”
我啧了一声,“这也太多了吧……”
“多?”御绡蹙眉想了想,不确定道:“多吗?”
“我皇兄的规格比我还多呢!我有次在他那里留膳,他那桌子上摆的,我估计他都看不见桌子尽头是什么菜!”
“还有……”
“哈,不用说了,快吃吧!”我打断她,然后低头刨饭。
“呵……”
刚刨了几口,忽然,身后不知哪位侍女忍不住传来一声轻笑,虽然很快笑声就戛然而止,可落在现场的一众人耳中还是清晰可闻。
我刨饭的筷子顿时一僵。
脸上感觉发烫,心里不禁懊悔自己多嘴一问,然后下意识瞄了一眼御绡。
只见御绡脸上一冷,慢慢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背后。
忽的哗啦声响,在场的侍女争先恐后跪倒在地,不停磕头,惶恐至极。
“公主恕罪!”
“公主恕罪!”
御绡面如寒霜,冷声开口,字字如刀:“好大的胆子!”
“在春和宫,本宫的师父想如何,便如何!见本宫师父如见本宫,尔等再有不逊,休怪本宫无情!”
“来人!”御绡一声清喝。
门外进来两个太监,垂首而立。
“拉下去!”
那两个太监一言不发,走到众多侍女中间,拽起一名侍女,各拉一条胳膊,向外拖去。
被拖走的侍女浑身颤抖,面如死灰。其他跪着的人瑟瑟发抖。
我干笑一声,忙道“不至于,不至于……”
话音未落,御绡的目光转到我身上。我心里咯噔一下,咳嗽一声,立刻低头吃饭。
“都起来吧。”
中途夹菜的间隙,我抬头看了一眼御绡。
她拿起汤匙,舀了半匙,吹了吹,轻啜一小口。
似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她看过来,微笑道:“师父要喝汤吗?”
“啊……不喝,不喝!”
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心里腹诽:这皇室的人吃饭气场都这么强吗?搞得我都不自信了。
像我这种江湖草莽,还不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相比之下,当然确实粗俗不雅。
也难怪被伺候公主的侍女讥笑。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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