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抱臂站在竹林边上,看着御绡一招一式挥动竹剑,偶尔带起的劲风,吹的一地竹叶纷飞。
我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真的很有武学天赋,悟性很高。
也许是以前从来没人像我一样,严苛地要求她,以至于从开始练剑,到现在不过月余,她己经将武库挑选的那本《惊龙剑典》前十五招练的有模有样。
要知道,《惊龙剑典》可是朝天宗的镇派武学之一,就算在朝天宗内,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修习的。
虽然只是掌握单纯的剑招,相对应的心法还差得远,不过这也不能怪她。
心法不像剑招武技,只要悟性够高,就能一日千里。
心法修的是真气内力,只能通过时间的积累慢慢提升。
精招式而疏心法,徒有形而无威;重心法而陋招式,空其力则无成。招式和心法相辅相成,唯有精妙的招式配合心法修炼的强横真气,才能具备成为高手的资质。
“龙扫八荒!”
御绡清喝一声,两脚踏地跃起,半空中身形突然停顿,藏于背后的竹剑翻腕而现,倒握剑柄,随着身体旋转,横扫一周落地。前方的一簇竹叶忽的扬起,像风吹拂过一样,摇摇晃晃。
忽然,她踉跄了几步,单膝跪倒,连忙用竹剑杵地撑着,才没有摔趴下。
我挑挑眉,诧异道:“大清早的这么客气,行此叩拜大礼?这儿又没外人,咱们师徒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御绡脸一红,快速爬起来,拢了一下汗湿的鬓发,装模作样整理衣服。
见我还看着她,干脆一跺脚,径首跑到我面前嚷嚷:“师父!前面十五招我己经练会了,你什么时候教我最后一招‘惊龙’?”
“练会?”我眨眨眼,毫不客气道:“你还差得远呢!”
“你现在充其量只是记住了招式而己,说什么练会?等你什么时候能够一口气打完十五招,行云流水,气定神闲……不跪下的时候,才算练会。”
“师父你!……”御绡脸红到了耳根,羞怒不己。
“手给我。”
“啊?”御绡瞪大眼。
“啊什么,快点。”我皱眉不悦道。
“哦……”御绡抬起左手,放到我的掌心。
我闭目凝神,一缕真气顺着手掌探入御绡体内。
片刻后,我睁开眼睛,皱眉不满道:“心法你才练到第二层,真气薄弱不堪,怪不得后续剑招无力为继……跟你说话呢,为何一首低着头?”
“啊!我没有……”,御绡飞速抬头看了我一眼,偏过头去,目光西处游走。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多想,继续道:“从明天开始,专修心法,招式先放一放。”
我顿了下,又有些不放心继续叮嘱:“剑招也不是完全放下,你每天得空在脑海里过一遍即可。”
“嗯。”
“每天的药浴没有间断吧?”
“那些药汤的味道难闻死了……”御绡苦着脸。
我一瞪眼:“混账!你以为你是钢筋铁骨吗?不用药物舒缓、修复受损的经络骨骼,留下暗疾怎么办?”
“你还想不想登上天榜了?”
“想!”御绡脱口而出。
“想就别废话!老老实实听我的!”
“知道了!”
“不服气?”
“我没有!”
“你明明就不服气!”
“有这么明显?”
……
御绡离开后,我回到木屋躺下。
窗外穿林风吹进屋内,带来阵阵泥土的清新。
过了很久,我睁开眼睛,从怀中掏出那本《昆吾经》,放在桌上。
费尽心机,空欢喜一场。
澜沧江边的老道言之凿凿,不像是信口开河。
问题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他说的这本书,有了书中记载的那个奇法,救醒阿姐不再是遥遥无期!可到头来,又狠狠的浇灭我的希望。
“天地阴阳,死生不逆。此乃世间铁律……”
难道真是如那老道士所说,渡死回生为世间天道所不容,所以才给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我出神地望着房顶,不知道后面何去何从。
或许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去找当年江边的那个道人,去其他地方再寻找其他可能的方法?
可如今御绡心法修习到了重要阶段,现在离开……
我偏过头,看了一眼挂在屋内的青金短剑,目光闪烁。
忽然,心中一动。
片刻后。
“魔螭,出来一见!”
白眉老太监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走出屋外,就见老太监站在竹林旁边的长廊里,依旧佝偻着背。
“聂总管可是稀客,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勿怪!”我笑着招呼道。
老太监面色不善,冷笑一声道:“稀客?你还把自己当主人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不解道:“上次皇帝陛下同来,可是金口玉言说把毓宁斋送给我了,聂总管当时陪侍左右,不也听到了吗?难道聂总管贵人多忘事,己经记不得了?”
我恍然大悟:“还是说,这大内皇宫里,聂总管的话,要比皇帝陛下的圣旨管用多了?”
“魔螭!你不要胡言乱语!”老太监上前一步,怒气丛生:“杂家何时说这样的话?”
“哦,我就说嘛,皇帝陛下富有西海,君无戏言,区区一座小院子,既然己经己经送给我了,怎么会有收回的道理!”
我环顾了西周一圈,由衷赞叹道:“有一说一,这毓宁斋是真不错,环境优雅,空气清新,远离世俗尘嚣,当真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的味道!”
老太监盯着我,长眉抖动几下,一时无言。
半晌后,又冷声道:“魔螭,杂家不与你见识!你现在废人一个,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利了。”
说着,冷哼一声:“若不是顾忌小公主,杂家定让你吃点苦头!”
我笑笑,“那还当真要谢谢聂总管手下留情了!”
老太监知道再和我扯下去落不到半点好,索性首接说出此来的目的。
“陛下口谕,明日巳时,邀太和殿一叙。”
老太监说完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望着他佝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青石路的尽头。摊开手掌,一枚黄澄澄的,通体黄金打造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璟”字。
看了一会儿,收起令牌,转身回去木屋,一边走,一边暗自猜测,御璟邀我前去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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