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眉毛一拧,看了一眼脚下的御羽,又看向御璟,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下来。
“换!”
“怎么换?”
“你先放开两人过来,我再放这个!”
我气笑了,“老东西!你聋了?我说的是一个换一个!”
老太监皱眉冷声道:“换两个!”
“你猪油蒙心了?我手上的是大梁的乾宗皇帝!换靖南王世子己经便宜你们了,你还想买一赠一?就一个,爱换不换!大不了我两个都杀了,御羽留给你们,我走就是。反正形势所逼,救不出他儿子,想来靖南王也不会怪我!”
老太监不说话,隐藏在奇长眉毛下的两眼目光闪烁。
“我提醒你快点决定,老子现在有伤在身,气息不稳,一会儿要是一个不慎,捏断你家皇帝喉咙,可不要怪我!”
“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赌一把?只有十息!十息之后还没想清楚的话,我来帮你选!”
我桀骜一笑,看了他一眼,半阖双目,头靠在若妃肩头上,面带冷笑,等他决断。
大殿安静下来。
没多久,我揽住若妃的左臂忍不住开始颤抖,虽然细微,若妃还是感受到了。
她感受着腰间传来的濡湿,低头看见腰间玉带上的绣金凤凰,己然大片染红。不由的全身一震,瞪着眸子正惊讶的看着我。
“别动!”
我面不改色,也不看她,保持着嚣张跋扈的姿态,在她耳边轻声警告。
她微不可闻的 “嗯” 了一声,缓缓深呼吸几下,若无其事低下头,眼神时不时飘向我的左臂,偶尔一瞬看向御羽。
“换!”
这种情况容不得老太监过多思虑,他只能拿御羽换皇帝。
“你先让御羽过来,我放皇帝过去!”
“别想耍花样!咱家先放了,你要是不放怎么办?”老太监冷声嘲讽。
我顿了顿,“那这样,我数到三,两边一起放,让他们各自走过来。”
我看他无异议,就开始数,“一,二,三!”,我松开御璟咽喉,他猛然长呼吸几下,盯着我面露薄怒,想来是自觉失了帝王威严。我瞥了他一眼,没心思管他怎么想。
老太监很利落的拽起御羽,往前推了一把。
然后两人缓步相向而行。快擦肩而过的时候,御羽突然站定,面露奇怪的笑容,小声说了什么。御璟背对着我,看不见他表情,只看到他身体突然一震,然后抑制不住的抖动起来。
“哗——”,禁军统领一抬手,十几把手弩立即指向御羽后心。
我立即握起断刀刀柄,对着御璟后背,作势飞掷,厉喝道:“干什么!”
若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惊叫出声,下意识就要起身,我一把拽回,牵拉到胸口和左臂,痛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老太监吓了一大跳,尖声大叫:“都别动!都别动!都放下!”
禁军统领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握着长刀,凝视御羽。持弩的军士,纹丝不动。
“孙威!你放肆!”,老太监气急败坏,“还不把弩放下!若是误伤到陛下,我灭你满门!”
叫孙威的统领冷冷看了老太监一眼,又看向我手中的断刀,片刻后,手往下一压,弩士随即收弩。
我松一口气,暗骂御羽多事。
御璟走过去,立马被禁军护在中间。他阴沉着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看着御羽过来,我不着痕迹的收回左臂。
御羽拉起若妃的手,斑斑血迹的脸上柔情肆意,“我来了!我答应过带你走!”
“嗯!”
若妃轻轻一点头,泪珠掉落,忽然展颜一笑,抬起手揩去御羽脸上的血污。
我扔掉断刀,瘫坐回龙椅,冷眼看着弓弩环伺下的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你侬我侬,只觉得疲惫不堪。
忍不住嘲讽:“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郎情妾意?皇帝放回去了,没有人质,说不定下一刻人家就把我们万箭穿心了!”
若妃抽回手,下意识看了我一眼,视线碰撞的瞬间,又装作若无其事,各自撇过头去。
“你大爷的!”,御羽有点尴尬,踢了我一下,旋即郑重的抱拳,“大恩不言谢!我记住了。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你一句话,我御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摆摆手,不以为意,“还以后?先想想怎么有命离开吧!”
御羽哈哈一笑,转身凝视着台阶下面的皇帝,嘿然一声,“御璟!做个交易如何?”
“瓮中之鳖,装腔作势!杀尔等须臾之间,你有什么资格跟朕交易!”御璟嗤之以鼻,冷笑不己。
“是吗?看看这是什么!”
御羽脸上带着莫测的笑,从怀中掏出一物,抛向御璟,老太监隔空抓到手里。
“这……这是,这是太后的玉佩!先皇留给太后的,太后从不离身,怎么会在你这里!”
片刻后,御璟还在疑惑,老太监陡然尖叫一声,紧紧捏着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眉毛一抖一抖,死死地盯着御羽,目露凶光,咬牙质问道,
“说!怎么得来的!”
看着两人脸色大变,御羽张狂大笑。
“这么多年布局,任你防范再严密,往老太婆的慈宁宫安插几个死士还是能做到的。想必现在老太婆应该还在震惊,为什么平日里伺候自己,低眉顺眼,贱如草芥的奴婢,如今竟敢拿利器架着自己吧,哈哈哈哈哈”。
“虚张声势!”
御璟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护卫在旁边的众人,人群中一个皇宫侍卫不动声色快步退出大殿。
我看着面前一切,御羽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他早就预见好了今天局势的走向,连安插的暗子在这关键一刻才启用暴露出来。
不禁有点佩服他的胆子,刚才老太监的杀意可不是假的,要是一个不慎,在老太监爪下就是颅裂人亡。
很快,刚才退出大殿的侍卫带着一个神色慌张的内侍疾步进来。
侍卫靠近御璟耳语一番退下,御璟脸色难看到极点。
御羽见状,笑容更甚。
到底是九五之尊,御璟闭眼呼出一口气,只是片刻就强压下心绪,然后盯着御羽,面无表情,沉声道:
“你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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