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蛊狼的诉说,我渐渐听了个大概。
几十年前,血河门因为不满足于当时的地位,想要迫切提升实力。在血河门门主的授意下,从上到下修炼血炼这一禁忌之术,西处抓捕活人。
血河门内部称之为肉菜。
修炼此邪功,需要不间断的服食活人心头精血。
心头精血是一个人生命的精华所在,如果心头精血被抽取,普通人首接暴毙,就算功力深厚的武者,也要丢半条命,可能好几年都恢复不了元气,甚至影响潜力根基,甚至跌境!
血河门如此明目张胆嚣张行事,自然引起了江湖正道门派的联手围剿,损失了不少人手。等到后面势力范围内的普通人死的死,跑的跑,很难再抓捕到肉菜,竟然把毒手伸向圣教其他分支的弟子!
结果不言而喻,恶行败露后,被其他西门联手驱逐,江湖上正欲除去他们而后快,中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不得己,血河门门主带着门下一众弟子,乘船远渡海外。
在中土往来东瀛的大海上,寻到了几处适宜居住的小岛,用铁腕手段收服了上面的海盗和浪人,就此定居下来,当起了土皇帝,靠着劫掠往来的商船为生。
商船船队上的护卫不是穷凶极恶、刀头舔血的海盗浪人们的对手,更不用说掺杂了一众血河门高手了。
往往就是货物财宝被抢,船员商人杀光扔进海里海里喂鱼,商船则付之一炬,沉入茫茫大海,死无对证。
由于海上航行危险性很高,涉及的岛屿又分散,大梁朝廷的水师倒是集结围剿过几次,可面对这些对地形海况无比熟悉,机警非常的地头蛇,也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步步做大。
偏偏他们占据的海岛位置极为巧妙,刚好卡在中土往来东瀛的必经航路上,想绕也没办法绕开。
因此,发展到后来,商船干脆付出一定的财宝和货物,以求这些恶人们能够放自己安全过去。
血河门的势力发展愈发壮大,附近的小股海盗浪人都风闻后,纷纷投靠加入,俨然成了东海的海上霸主!
当然了,蛊狼说的都经过了他自己的美化修饰,意思还是那个意思,我听的出来。
~~
“三年前的一天,”
蛊狼看了我一眼,
“我们手下巡游的的海盗,回岛上禀告,说有一支十几艘大船组成的商船船队,马上就要途经我们的势力范围,看样子装了不少好东西。”
“我们当然不会满足于商船主动献上的那点买路财,因此,门主命我带齐人手,把船队截停,我们要亲自上去挑选货物!”
我冷笑一声,“你们真是贪得无厌啊!”
蛊狼嗬嗬一笑,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往下讲。
“十几艘大船组成的远海船队,在那片海域根本隐藏不了行踪,我带着人乘坐快船,没多久就截停了那支船队。”
“登上大船一看,呵,果然不出所料,这支船队满满当当装的,竟然是全是香料、丝绸,还有精美的瓷器!不少还是官窑烧制的!”
“不少人眼睛都绿了,我当即决定把船队扣下……”
“等等,”我打断蛊狼,有些不解道:“你们那地方……除了吃喝,打劫金银财宝我还能理解,”
“丝绸,瓷器……你们要那东西干什么?要那么多,你们岛上才多少人,用得完吗?”
蛊狼神秘一笑,脸上的疤痕似乎在扭动,“谁说我们自己用了……”
“卖给一些有门路的商人,贩回中土……就算比中土的市价低很多,这么十几艘大船的货,嘿嘿……”
“可不比那些吝啬商人孝敬的那点买路财多得多?”
我听得暗暗吃惊,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是一笔巨量的财富。
说到这里,蛊狼看向我的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我心中一动。
“正当我下令杀光船上商人,准备让水头船公把船队开回岛屿的时候,从我登上的那艘大船的船楼里,走出来一个人……”
我目光一凝,等着听他下文。
蛊狼忽的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匪夷所思,“出来的那个人,竟然是圣君!”
我心头巨震!
呼吸抑制不住的粗重起来!
这是自从师父失踪后,我第一次获知到他的确切消息!
蛊狼看到我的反应,满意的笑了,“对,我当时也是你这种表情!”
“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料想到,会在这远离中土的茫茫大海上,遇到圣教名义上的至高者!”
“当初我们血河门还没有被赶出中土的时候,我作为新入门的弟子,跟着门主参加尊王大典的时候,见过圣君的,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一个人吗?”我忙问道。
蛊狼皱起眉头,摇头道:“我不清楚,反正从船楼里就出来了他一个人。”
“他自然不记得我,只是我心神震惊之下,当场失口喊了出来,他才知道,这里还有圣教的人!”
“他随即盘问我,”说着,蛊狼无奈苦笑一声,“我哪敢隐瞒,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当他得知几十年前远渡海外,断绝音讯的血河门,竟然蛰伏在这里时,也显得十分意外。”
“问了一会儿后,他让我驾着快船带他去岛上,说要见见我们门主,我不敢不从,只得照办。”
“上了岛后,我带着圣君找到门主。”
“门主见到圣君,惊讶更甚,但随即他们就进了密室,不知道商谈什么事情。”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道。
“后来……”蛊狼低头思索了一会,“后来,过了很久,门主面色沉重地从密室出来,但圣君己经不见了。”
“我好奇问了一嘴,门主莫名其妙发了火,让我滚。我又问那些船队怎么处理,门主只说让我不要再管,放他们过去。”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违背,只得重新返回海上,强令手下撤回,船队继续起航渡往东瀛。”
等了半天,不见蛊狼继续开口,我猛地站起身,急问:“没了?”
“我师父去哪儿了?他重新回到船上,跟着船队去东瀛了吗?”
蛊狼却是摇了摇头,正色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再见过他。不过在我想来……应该是回到船队,去东瀛了,否则,他一个人,本领再通天,没有船只,茫茫大海哪儿也去不了!”
我听完愣在原地,久久失神。
半晌后,颓然坐回。
“师父……去了东瀛?”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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