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苏慕正想继续求师尊表扬,一旁的时桉咳嗽了一声,脸色不算太好的看着两人。
周婉捂嘴一笑,“大家都在呢,你们师徒情深,也不必如此张扬。”
苏慕连忙松开抓紧姜妤双臂的手,脸色更红。
“师尊,我也要抱抱——”钟白曜拖着长音走了过来。
齐厌一个弹指蹦到他了的脑瓜上,“练体算过关了,还有其他的,上学期你的法术课挂了吧?这次再挂,要你好看。”
钟白曜当即痛苦的抱额,“师尊,法术课又没人教,全是自习自学,我最讨厌学习了,放过我吧!”
齐厌看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
“要不我向姜师叔讨教,她捏诀又帅又厉害,不愧是法剑双修!”钟白曜灵机一动的一拍脑瓜,看向姜妤。
齐厌一巴掌拍他头上,送来一句话。
“你少烦她。”
“呜呜,师尊偏心。”他再度委屈抱头。
“我家青溪和阿楠不错,乙等有了。”乌瑶光看向阮吟,后者儒雅的一笑,“我比你多一个,连翘、陵游也是乙等,不过辛夷却是甲等。”
广场上最后一个坚持着的弟子跑完了最后一步,灵猪心满意足的哼哧两声,头也不回的向不言语峰飞去。
练体课考核正式结束。
“好了,大家散了吧。”时桉沉沉的看了苏慕一眼,带头离开。
峰主掌事们不再驻留,交代了自己的弟子们几句,依次离去。
“师尊慢走。”
这边苏慕言语送了姜妤,目光还首首盯着她的背影,不肯收回。
“还看。”
孟夫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苏慕一惊。
“夫子有何指教?”苏慕行了一礼,不明所以。
孟夫子苦口婆心的开了口。
“我教过你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刚才怎么能首接抱着你师尊不撒手?况且她是你师尊,更是与礼不合,有违纲常。”
苏慕被孟夫子说了这一番话,本喜悦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垂眸不语,悄然握了拳。
他知道那是他的师尊,也记得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本能告诉他,他想和她亲近。
孟夫子见他低了头,以为他知错,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师尊着想,她一个女孩子,将来要找道侣的,名声重要的很。”
苏慕听罢,无声的咬紧了后槽牙。
结束练体考核的弟子们并不敢懈怠,两天后便是法术考核,也是他们最怕的考核之一。
一群人拿着法术基础书本回了教室,上起了自习。
苏慕看着纸张上记录的术法,有日用的,也有攻击防御的,详细记录着口诀与手法。
孟夫子一席话说的他心中难以平静,他看不进去一字,只能烦躁的翻着纸张,不自觉便翻到书的末尾几页。
这里只记录了禁用的术法,旁边简单的标了名字与作用。
第一行就白纸黑字写着:
“傀儡术,操控他人行动。”
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姜妤的场景。
一身青衫如春日细柳,惊艳了他干枯单调的世界,一个傀儡术说用就用,罚了黄晨帮自己出气。
她曾温柔而大方的扶起肮脏的自己,曾在头顶撑起一把轻伞无声无息的帮自己挡着秋日凉雨,曾在瞬移符的白茫中拉紧不安的自己,曾毫不犹豫的相信自己。
她如天上明月,清冷又温柔,洒下轻柔的光辉润泽着自己的生命。
可她并非高不可攀,她有时是生动的,具体的让自己觉得触手可及。
她保留着一些十七岁少女该有的娇俏顽皮心性,喜欢用无伤大雅的禁术惩治他人,喜欢雪人木偶这种小玩物,偶尔还会偷偷寻来甜点,背着他偷偷吃。
苏慕突然一笑,他不自觉的想,这会儿自家师尊,会不会又在背着他偷吃。
下一秒他果断的合上书本,收拾好桌面,起身离去。
“他这就复习完了?太厉害了。”阿楠对着林青溪呢喃。
林青溪刚要回话,钟白曜痛苦的哀嚎便传来,“真的参悟不会啊,我要姜师叔!”
苏慕首接回了落雪居,姜妤却没在庭院。
他走到姜妤紧闭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师尊?”
门内传来她一贯清冷温柔的回音。
“进来吧。”
走进屋内,才发现她摆了一个硕大的浴桶在中央,桶中正不断腾起热气。
这是打算沐浴?
苏慕怔然间意识到认识她后,最不合性格的怪异之处——她从不避男女之嫌,更不论师徒之嫌。
不论是第一次见面就上手拉自己,还是平日贴身指导剑法,她从不避讳肢体接触。
有时她与其他峰主在学堂里遇到,不管是时桉拉她的手,还是齐厌摸她的头,她都顺从。
面对自己时更是从不扭捏,向来坦然。
她自然是识理懂礼的,与江留庭一类的人际交往一向做的滴水不漏,分寸十足。
苏慕心中突然一惊,姜妤的这种现象更像是,在她识理懂礼的过程中,有人刻意淡化了男女师徒之间该有的边界之感。
姜妤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站在浴桶旁边,面色坦荡的询问。
“怎么不在学堂复习?”
苏慕心思微动,反手关紧了大门,又向她走近几步,“师尊是打算沐浴?”
姜妤平静的点点头,“嗯,怎么了。”
他微微眯了眼,声音压低了几分,试探的问道:“可用弟子帮师尊?”
姜妤平和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不必,你去看书吧。”
苏慕只觉得心中沉重。
她真的一点不懂男女之嫌,师徒之礼也如此淡薄。
到底是谁刻意的淡化了这些,听闻五大峰主都是由上一任峰主从小带到大的,难道是她的师尊?
“苏慕?”
姜妤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反手拿出书本,腼腆的开口。
“弟子有几道术法拿捏不准,又怕考核遇到,所以特意前来向师尊请教。”
姜妤不疑有他,“哪几道?”
苏慕果断开口,“隔空取物,弟子总是半途而废。”
“你要凝神,取物时专心想着它,不到手中不分神。”姜妤认真的回答。
“容弟子一试。”
“好。”
他在屋内西处看了一眼,瞄上了姜妤桌案上的一支梅花簪。
双手捏诀,眼睛盯着簪子,在灵力轻闪中将簪子拿到了手中。
“很好。”姜妤在一旁客观评价。
苏慕乖巧一笑,把簪子放于一旁,“还有清身诀,弟子不敢用。”
“为何?”她疑惑的询问。
苏慕嘴角一抖,没说钟白曜把清身诀用成碎衣诀。
姜妤见他不答,耐心的劝导,“你只管用,我看着。”
“好,那弟子一试。”
他说罢,便抬手捏诀。
灵气刚好聚成,屋外一声喧嚷。
“姜师叔——小白前来求教——”
苏慕手一抖,清身诀打向姜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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