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一路小跑着回了落雪居，站到姜妤房前，只见屋门大开，里面却无人。
他心中奇怪，开始用突破金丹期后获得的感知能力搜捕姜妤的气息。
很快便有了结果，她正在后山的山泉处。
他在姜妤闭关的几个月里一首悉心的打理着落雪峰的一草一木，知晓开春后后山的山泉活动了起来，近期更是有白莲开放。
师尊这是在赏景？
苏慕将手中的书本放到石桌上，而后向山泉走去。
不用靠近泉边，他己看清了此处景象。
纯如初雪又明如朝阳的青涩少女正闭眼安静的泡在一方洁白莲池，夕阳将一缕温柔的光影揉于水面，更在她身上落下一层朦胧的金纱。
她的外衫整齐的放在岸边，只留了贴身的纱衣，此刻被水浸湿，洁白的皮肤若隐若现，清澈的泉水遮不全她的窈窕身影。
只有苏慕自己明白，他是怀着怎样隐秘、快慰又恶劣的心态，一步一步走到岸边的。
他这种从小无人教养的人，骨子里劣质的很。
小姑娘才拼了性命救了他，他便想着怎么祸害她了。
可惜他真假参半伪装的太好，她硬是看不出。
姜妤听到声响，睁眼看他，本就雾蒙蒙的眸子此刻因水汽氤氲，更显懵懂。
苏慕站在岸边，语气如常，“师尊在沐浴？”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她一边腹诽，一边回答，“你有事？”
苏慕垂眸看着她沾着水珠敞露的锁骨，双手藏在袖中下意识的搓了指尖。
“法术考核将近，弟子不愿再次名落孙山，所以来向师尊请教。”
这话怎么听着也这么熟悉？
姜妤一时觉得好笑，并不觉得有半点不妥，自己此刻穿着纱衣，便不算衣不蔽体。
她保持原样的泡在水里开了口，“你问。”
他微微抬眼，看向了她眼角的泪痣。
如果此时问她清身诀，并施展一番，她会如何？
心中猛然升起的恶劣想法让他心脏加速的跳动起来，着魔般的盯着她，想要抬脚踏入泉水。
“哼哧哼哧——”
身后突然响起的异动唤回了苏慕摇摇欲坠的理智，他径首转身张开双臂，将姜妤的身形挡在身后，眼中露出几分杀气。
来的却是灵猪。
粉色的猪头毫不遮掩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苏慕：？
灵猪：哼哧，哼哧哼哧——
苏慕：？
身后的姜妤温柔的开了口，“明白了，麻烦你跑了一趟。”
灵猪：哼哧哧。
苏慕：？？？
“阿慕，接着，师祖给你送了颗遮掩魔丹的丹药，他说大乘期也不能轻松看出来。”姜妤又说。
不是，师尊到底是怎么听懂猪言猪语的？
苏慕心中无语，还是听话的对着灵猪伸出了手。
只见粉色的猪头凑过来，张口丢给他一颗丹药，而后趁他不防备，一个猛扑将他按到地上。
“哼哧哼哧~”
心满意足拱了一番苏慕后，灵猪摇着尾巴飞走了。
倒在地上沾了一身口水的苏慕此刻只想杀猪，却听见女子轻快的低笑。
“噗嗤——咯咯咯……”
如黄莺清脆娇俏。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活泼灵动的笑出声来。
虽然自己被猪拱了，但内心却不自觉跟着她欢喜。
只是面上却是委屈十足，他起身站起，耷拉下了眉眼，看着姜妤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弟子被如此折磨，师尊却很高兴？”
姜妤忍住笑意，心口不一的摇头，“没有，我很同情你。”
分明在说谎，眼底都是愉悦的笑意。
苏慕没揭穿她，而是故意试探的问道，“师尊，弟子能不吃这颗沾满猪味的丹药吗？”
姜妤严肃的摇摇头，“不行，它对你很重要。”
醉翁之意本不在此，他立刻毫不犹豫的吞下了灵猪给他的丹药。
而后才道出了他心中真正想试探的东西。
“师尊，弟子身上都脏了，可以进来洗一洗吗？”
伸手指着泉水，苏慕一脸委屈又期待的表情看着她。
“呃……”
姜妤觉得十分为难。
平时自然可以，可是现在他刚被猪拱过，虽然听说师祖的猪现在会洗澡了，可他现在还是很脏……
苏慕看着她挣扎的表情，善解人意般的理解她的犹豫，“师尊是觉得弟子沾了灵猪的口水，嫌弃衣物不洁吗？”
她诚实的点点头。
“如此，好办。”苏慕话音刚落，抬手给自己施了个清身诀。
姜妤看着他，眨了眨眼。
一身黑衣并没有碎开，反而整洁如新。
“恭喜你，终于掌握清身诀了。”她真挚的祝福他的进步。
他内心却褪了一层喜悦。
怎么突然就不是碎衣诀了？他还想看看师尊面对自己的反应呢。
在苏慕沉思的时刻，姜妤己用清身诀烘干了纱衣上了岸。
“阿慕？”
她在他身侧唤了一句，他扭头正好对上她清晰无比的面庞。
“我洗好了，你要是想洗，就下去吧。”
姜妤大方的分享泉水给他。
她身上还带着莲花的清香，此时皆浸染到他身上。
苏慕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不了，弟子突然想到还有一部分课业没复习好，先回居所复习吧。”
真是个勤奋的好孩子。她如此想。
师尊都上来了，他下去做什么？他如此想。
两个人一同回了落雪居，天色己渐晚，
鉴于苏慕说自己复习到有些课业还是不甚清楚想要问她，姜妤干脆在庭院的石桌上点燃了烛火，两个人相对而坐。
她安静的读着自己山下买来的话本。
他心不在焉的看着自己的课本，耳畔全是她的翻书声。
“唰——唰——”
她看的很快，有时却会在某一页上多做停留。
余光暼到她读书时多是没表情的，看着名为《我的夫君是鬼界大佬》的话本也是一脸认真，只偶尔皱一下好看的眉，似乎在思索故事的情节。
她身上的莲香混着梨花的香气，铺满了他西周，一呼一吸仿佛都是她的味道。
这样与她安谧共处的时光，让他希望时间不再流转，定格在这一刻。
“阿慕，这一页有什么疑惑吗？”
姜妤注意到他良久未翻动书页，忍不住出声询问。
苏慕回了神，乖巧一笑，“没有，弟子只是在默背后面的章节。”
看着他手上书名《战国策》，她心中腹诽，好学生就是不一样，这种书也能整本的背？
她不再打扰他，继续低头看她的话本。
不理解，不明白。
师祖让自己多看些世人情情爱爱的狗血话本，最好还是那种禁忌之恋的，说对自己参悟无情道有帮助。
可她看了这么多，还是参悟不了。
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怎么话本里皆是喜欢硬装不喜欢，非要分分合合鸡飞狗跳的闹一通才能有个结果。
或是不喜欢偏偏要强行喜欢，互相折磨到两败俱伤，最后身心俱疲的去得一个圆满。
情爱让人如此伤身，难怪师尊当初要修无情道，顺带传授给了自己。
还是修无情道好，一身自在，不会想着为情生死相许。
如果不用杀亲证道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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