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她竟公然在苏瑶眼前,朝顾知行抛媚眼、扭腰肢,眼神黏在他身上像团化不开的蜜。
他眉头拧成死结,眼底满是不耐:"好狗不挡道,让开。"
夏晴川眼眶瞬间蓄满泪水,踉跄着扶住车身,尖声喊道:"知行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知行垂眸冷笑,目光如淬毒的刃剜向她:"你现在这副模样,活像条摇尾乞怜的野狗。"
夏晴川踉跄着后退半步,精致的妆容因惊恐而扭曲:“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们明明...”
顾知行嫌恶嗤笑:"少拿你臆想的过往恶心人。"
说完他抬起手,指尖像触到腐肉般嫌恶地甩开她,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温度。
车门应声而开,他弯腰探进身子,小心地替苏瑶理好裙摆,才轻轻合上了车门。
隔着车窗,苏瑶看见他绕到驾驶座的身影挺拔如松,每一步都带着将她护在羽翼下的笃定。
引擎发动的嗡鸣中,他转头望向副驾的眼神温柔似春水,抬手轻轻拂去她鬓边凌乱的发丝。
夏晴川脸色骤变,踉跄着急忙闪到一边,高跟鞋在地面打滑,险些摔得狼狈不堪。
引擎轰鸣声彻底消散在街角,夏晴川仍僵立在原地,指节捏着被扯皱的裙摆微微发颤。
她脸色煞白,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远去的车上。
寒意从骨髓深处漫上来,她僵在原地,满心的炽热被碾成齑粉,只剩一片死寂。
她才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朝云?阁走去。
双腿像被抽去筋骨般绵软,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踉跄着几乎要栽倒。
走进店里。
夏晴川摇曳生姿地贴过去,指尖绕着鬓发,声音甜得发腻:"外公,人家被欺负了您都不管~"
柳云峤指尖轻叩柜台,将放大镜往布垫上一放,冷硬道:“如果还是因为苏瑶的事,免谈。”
精心酝酿的哭诉卡在喉咙,夏晴川咬着后槽牙。
她胸脯剧烈起伏,仰着脖子将头高高扬起,眼底翻涌着不甘的火苗:“我也要拜您为师!就不信比不过苏瑶!”
柳云峤骨节分明的手,将古瓷重重推至她面前,釉面映出晃动的粉彩花瓣。
柳云峤指尖叩着瓶身,发出清越声响,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那你说说看,这骨瓷是真是假?哪个朝代的?又用了什么工艺?”
柜台上的铜制镇纸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将夏晴川骤然僵硬的脸色映得愈发苍白。
她盯着釉面粉彩,喉结滚动,半晌无言。
她鼻尖皱成可爱的小团,眼尾垂着撒娇的弧度:"外公还没教我看瓷器呢,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嘛!"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盒面暗纹,声音像淬了冰:"苏瑶初见这骨瓷,连烧制时窑温偏差几度都能说清。"
夏晴川手掌重重砸在檀木柜台,震得青瓷茶盏叮当作响,眼眶泛红吼道:"您眼里就只有苏瑶!我可是您亲外孙女,只要您肯教,我定能把她比下去!"
柳云峤望着外孙女涨红的脸,将老花镜摘下又戴上,镜片后的目光沉得像深潭里的墨。
“比下去?”柳云峤枯瘦的手指着镜腿,声音裹着岁月沉淀的冷意,“你连沉下心看瓷的耐性都没有,拿什么比?”
夏晴川猛地扯开衣领,脖颈的血管突突跳动:“不就是耐性吗?我现在就坐在这里,把这破瓶子看出花来给您瞧瞧!”
柳云峤冷笑一声,将拼图甩在她面前:"三个月后,带着拼好的来见我。"
瓷片在檀木桌上堆成尖锐的小山,她踢开脚边的板凳,脖颈泛起薄红:"这哪是拼图,分明是要我半条命!您根本不想教我!"
柳云峤挺首佝偻许久的腰板,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拍在桌沿,震得瓷片沙沙作响:"怕要半条命?当年我师父让我在暴雨里捡碎瓷,捡不全就不准吃饭!"
只要苏瑶的名字在脑海里一闪,夏晴川后槽牙就咬得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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