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没有搭理她,径自走到长椅旁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急救室的门口,一言不发。她打定主意,要在这里等着里面顾知行醒来。
“太太,您不舒服吗?”
助理见苏瑶额头泛着不正常的白,一层细密的汗珠正顺着鬓角往下滑,忙上前一步轻声问:“我去给您接杯温水吧?”
苏瑶睫毛颤了颤,声音带着点发飘的沙哑:“……不用。”
她手指紧蜷,心乱如麻。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可急救室那扇紧闭的门,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怎么也挪不开。
每一秒的等待都像在火上炙烤。
太煎熬了……
没过多久,顾老爷子也匆匆赶到了。
苏瑶连忙起身迎上去,低声和顾老爷子说了几句,两人便一同在长椅上坐下,沉默地守在急救室外。
不知何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几人猛地站起身,齐刷刷地望向走出来的护士,眼神里满是急切的询问。
护士摘下口罩,脸上漾着温和的笑意:“手术很成功,病人己经脱离危险了。”
“不过病人失血较多,还需要在ICU观察两天,等情况稳定些才能转到普通病房。”
听到护士的话,一首悬在喉咙眼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苏瑶腿一软,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后背抵着冰凉的椅面,她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半口气。
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带着一丝脱力的凉。
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松弛。
约莫一个小时后,弥漫着刺鼻消毒水味的病房里,顾知行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却平稳。
他看着还算清醒,身子骨瞧着没大碍,只是手臂和脑袋都缠了圈纱布,行动上多有不便。
“家属注意,病人刚醒,别让他太劳累。”
“顾总手臂是轻微骨折,不算严重,好好休养不会影响日后的生活和运动,只是这阵子得多加留意。”
医生简单交代了几句,特意叮嘱家属探望不宜过久,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夏晴川走上前,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知行,感觉怎么样?”
顾老爷子沉下脸,语气带着怒气:“晴川!你还有什么脸来!”
夏晴川咬着唇没再辩解,肩膀微微耸动,泪珠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张嫂嘴角扯出个僵硬的弧度,阴阳怪气道:“夏小姐,少在这里装可怜!”
“别以为掉几滴眼泪就能抵消什么,现在顾总出事了你出现了,在这里装什么!”
张嫂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带刺。
“知行哥,看到你躺在这里,我心都揪着疼……”
平日里总维持着从容得体的夏晴川,此刻眼眶通红,鼻尖泛着水光,全然没了往日的优雅模样,那份焦灼与担忧,是藏不住的真切。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冷静:“都别吵了,我现在只想安静歇会儿。”
夏晴川松了口气,眼眶又湿了,几滴泪落在手背上。她轻轻扶着顾知行没受伤的手臂,声音里满是疼惜:“一定很疼吧?那个醉驾的司机太可恨了,真该重判才对……”
瞧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腻在一起,全然没把旁人放在眼里,顾老爷子实在按捺不住,厉声呵斥道:
“夏晴川!这里是病房,不是你的家,对待一个有妇之夫,你还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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