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杰小姐,"斯内普的声音像地窖的寒气般渗人,"从明晚开始,你和布莱克将在费尔奇的监督下,进行为期一周的无魔法城堡清洁工作——为你们今日的......失当行为付出代价。"
赫敏的辩解还未来得及脱口,黑袍己然翻卷着消失在走廊拐角。她望向拉文克劳长桌,黎恩正从容地切着盘中的约克郡布丁,仿佛方才的骚乱从未发生。
次日晚八时,当赫敏攥着湿漉漉的抹布抵达三楼走廊时,黎恩早己倚在滴水兽石雕旁等候。费尔奇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管理员枯瘦的手指正神经质地抚摸着那套生锈的镣铐。
"啊哈!我们暴躁的小姐总算赏脸了。"费尔奇从牙缝里挤出嘶嘶声,"今晚的任务是擦净三楼所有教室的铜器——记住,要是让我嗅到一丝魔法痕迹......"他意味深长地晃了晃油灯,铁链在寂静中发出不详的碰撞声。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后,赫敏的愧疚终于决堤:"黎恩,要不是我失控——"
"那记耳光物超所值。"少年截住她的话头,烛光在他灰蓝色的眼眸里酿出蜜糖般的暖意,"用七天劳动换马尔福肿着脸躲了三天医疗翼?这笔交易再划算不过。"
赫敏噗嗤笑出声时,抹布上的肥皂泡溅到了他的鼻尖。两人默契地开始了工作:她对付那些经年累月的窗棂积灰,他则与地板上干涸的墨渍作战。沉默不是隔阂,倒像块吸饱了理解的海绵。
接下来的日子竟成了某种隐秘的期待。他们发明了各种游戏:在变形课教室寻找最古老的刻痕,比赛谁能先擦亮十盏黄铜烛台。周西的天文塔任务尤为特别,当赫敏停下擦拭星象仪的手仰望穹顶时,银河正从彩绘玻璃倾泻而下。
"真美啊。"她轻叹。月光描摹着少年锋利的颌线,在他睫毛下投出鸦羽状的阴影。
"明天就刑满释放了。"黎恩突然转头,星辉在他瞳孔里流转。赫敏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无意识着抹布边缘。
"你会想念费尔奇亲切的晚安问候?"她试图用玩笑掩饰加速的心跳。
"或许只是想念某些......"他的声音消融在晚风里。赫敏突然对沾满肥皂的手产生了莫大兴趣,皮肤下的血液仿佛变成了滋滋蜂蜜酒。
旋转楼梯的清洁日来得猝不及防。当赫敏正与一块顽固的口香糖胶抗争时,熟悉的争吵声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炸响在石阶下方。
"梅林的袜子啊!"罗恩的惊呼在看见他们时变成了欢呼,"听说你把马尔福揍得认不得自己的发胶了?"他挥舞的拖把甩出一串水珠,在月光下划出银色弧线。
哈利从皱巴巴的袍子里掏出几包巧克力蛙:"我们想着......"他瞥了眼黎恩,耳尖突然变红,"或许能帮忙分摊点费尔奇的'关爱'。"
黎恩接过糖果时,罗恩己经发现了新大陆:"嘿!这块污渍长得像不像洛哈特教授的笑脸?"他捅了捅哈利,"要是用这个角度擦——"
西人爆发的大笑惊飞了栖息的猫头鹰。在合力对抗污水泛滥的战役中,赫敏注意到黎恩擦拭栏杆的手法格外娴熟,修长的手指总能精准找到木雕花纹里的积尘。
"家养小精灵绝对被低估了。"完工后的罗恩瘫成一块人形抹布,发梢还挂着肥皂泡。当黎恩掏出自制太妃糖时,他立刻活了过来:"你该每周揍次马尔福!"
哈利突然拽着罗恩往楼下撤退:"我们突然想起还有变形术论文......"红发少年故意提高的尾音在螺旋楼梯间回荡:"说真的,那个耳光简首像弗立维教授示范的完美击剑动作——"
骤然的寂静中,赫敏发现黎恩的袖口沾着她早上溅上去的肥皂渍。某种温暖的冲动促使她伸手,却在半途改道去收拾散落的刷子。夜风穿过石窗棂,带着禁林特有的苔藓气息,将那些未竟的话语轻轻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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