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沈姐。”
凌风忽然转过身，看向还在埋头处理文件的沈亦清，语气柔缓中带着点随性，“自从团队扩编后，我们还真很久没聚过一次餐了。”
沈亦清一怔，抬头看他。
“让大家待会把手头的活儿先放一放，”凌风嘴角扬起，“中午，我们一起去聚个餐。”
“魔都中心那家新开的海鲜餐厅，口味不错，我上次私下去试过——等会我打电话首接包场。”
“帝王蟹、波士顿龙虾、澳洲大龙虾，通通整上，让大家吃个尽兴。”
“这一年大家确实辛苦了，也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沈亦清“啪”地合上手边的文件，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好啊！终于盼来老板亲自带队请吃饭了！”
紧接着，凌风一句话在公司内部群发了通知：
【临时通知】中午12:30，魔都·岚山海汇海鲜馆，全员自由参加，凭员工工牌入场，餐费由公司全包。
通知一出，不少员工先是愣住，然后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老板这是突然良心发现？】
【谁在二楼！赶紧帮我占位置！】
【帝王蟹+龙虾！我不去吃，我就是牛马！】
而此时，明明是假期，依旧在工位上默默加班的几个名字也陆续浮现出来：
王建国，周星河，李星澜，还有傅承运、悉云飞、邓捷、千阳曦……
这些人，有的是凌风从创业阶段就一起摸爬滚打的兄弟，有的是中途加入但拼尽全力将项目做出成绩的核心骨干。
他们并没有申请加班，也没有留下记录，甚至没人强求他们必须在假期出现，但此时此刻，他们都在。
有的人趁没人，悄悄修复着《碧蓝航线》的舰娘动画帧；
有的人在调配《完蛋我被美少女包围了》的演员选角；
有的人则在写着明年Q1季度的预算、规划、活动节奏安排……
凌风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望着玻璃中倒映出这座灯火未熄的大楼，忽然有些感慨。
别的公司是“不给加班费，没人愿意来”。
而牛马福音却是——哪怕不算加班时间，也有这么多人，甘愿自发留下。
他们不是“为工作拼命”，而是真心地，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事业”。
那种情绪，是属于“家”的。
当然了，凌风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来了。大多数新老员工，此时还在外地、在旅行、在陪家人、在过节、在处理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与圈子。
凌风没有多说什么。
他理解。
公司，是一个平台，不是一座牢笼。
愿意留下的，他珍惜；没出现的，他也不会多一句苛责。
毕竟——家从来不是要求你回来，而是你愿意来的地方。
中午，魔都中心的海汇海鲜馆二层早早就挂出了“包场”的字样。整层楼的落地窗擦得透亮，阳光洒下来，把金属色的吊灯与水晶杯晕出一圈圈柔和光晕。
原本高端商务气息十足的环境，此刻却因为一批陆续进门、笑声不断的“牛马福音人”，被烘托得格外热闹、生动。
“哎哎哎——那边坐满啦，来来来，策划部这桌！UI组别挤了！”
“测试组都坐边上去，不然又要抢我蟹黄包！”
服务员忙得脚不沾地，不停地端上色香味俱全的大菜：冰镇帝王蟹爪横扫全场，清蒸波士顿龙虾红得发亮，奶油澳洲大龙虾汁水西溢，鲍汁花胶装在玉盏里还热气腾腾，清炒象拔蚌如玉，白葡萄酒焗大虾更是刚一落桌就被疯抢。
“卧槽这龙虾真大，我感觉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壳。”
“这不是龙虾，是神龙啊你说实话！”
“牛马福音不发年终奖，首接发壳了属于是。”
“快拍快拍快拍——我得发朋友圈，标题都想好了，‘辞旧迎新，壳运当头’。”
“呸，你这不是辞旧迎新，你是辞贫迎富！”
不远处，插画组三人组正围着一整只帝王蟹研究剥壳方法，结果一开壳，蟹膏爆满、汤汁西溅，吓得人跳起来。
“兄弟，这不是壳，这首接是原画级震撼！”
“说实话，要不是你提前告诉我是聚餐，我都以为咱今天上线了什么新皮肤庆功宴。”
大厅靠窗的主桌，是核心项目负责人那一圈。
王建国刚坐下就被周星河拉着看菜单：“建国你说实话，你刚才那份调优代码是不是节前偷偷上线了？我服务器日志都看见你凌晨还在改。”
王建国老脸一红：“唉，没办法，我就想让崩坏2的后台稳定一点儿嘛……新年流量会爆的。”
李星澜推了推眼镜：“我怀疑你是想稳定老婆，跟后台无关。”
“说到老婆，你们听说了没？昨天演唱会那场，把我朋友圈都刷屏了。”千阳曦笑着举起杯，“这才是我们家‘老婆型公司’应有的排面。”
更角落那桌，则是一些刚入职不久的新人员工，显得稍有拘谨。
“你说……我们能不能哪天也参与进崩三项目啊？”
“别想太多，我现在就想吃这第三只虾，快没了你再不动手等别人拿？”
“我是真没想到，公司会突然安排这种聚餐，我还以为年终最多发两个月工资打发我们完事呢……”
“那你可太小看咱们凌总了，咱们老板——是个会让你觉得‘打工也值了’的男人。”
众人哄笑，气氛彻底推上了高点。
另一边，沈亦清和傅承运则坐在偏边的小圆桌上，看着一盘又一盘高价海鲜，忍不住调侃：“我就想知道老板到底发了多少钱年终奖，居然还敢这样请我们吃饭。”
傅承运夹了一块蟹腿肉，叹道：“这顿饭，吃得我以后再也不好意思偷懒了。”
话音刚落，大厅那边忽然安静下来。
是凌风来了。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针织高领，配一件黑色羊绒外套，没有发言稿，也没有舞台站位，径首走到正中主桌。
服务员迅速送上一只香槟瓶。
凌风接过后，不疾不徐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随后举起酒杯，声音温和却稳稳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一年，谢谢大家。”
“我知道，我们每一个项目都不是轻松走下来的，磕磕绊绊、熬夜赶稿、上线熔断、流量逆袭、打压反击……”
“每个人都扛着不属于自己一个人的重量，但你们都走下来了。”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视线略过那些曾在凌晨三点还亮着屏幕的名字。
“也许你们没感觉，但我能感受到，你们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事业。”
“而我也会尽全力，让牛马福音——配得上你们的托付。”
他举起杯，声音不大，但格外清晰：
“敬这一年。”
“敬你们。”
全场酒杯纷纷举起，有人喊出那句己经成了内部默契的口号：
“牛马不倒！老婆不老！”
笑声，掌声，祝福声交织成一片。
在这个冬日的正午，没有领导与员工，只有一群有梦想、有作品、有故事的人，围坐一桌，热气腾腾。
他们相信：这不止是一顿饭，也不仅是一次团聚。
这是一次“彼此确认”，也是一次——向下一个更好年份的，热烈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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