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直播揭伪

凌晨三点的风，带着刺骨的秋凉，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钻进我的衣领，冻得我浑身一颤。我紧紧捏着小梅塞过来的U盘，指节被冻得泛出惨白的颜色，仿佛失去了血色。 身后，警灯闪烁着红蓝的光芒，像旋转的陀螺，把游乐园的铁栅栏映照得宛如一张血色的网，透着丝丝诡异。 周越被警察架上警车时，突然抬头，他的眼白里布满了血丝，像一条条扭曲的红线。喉结动了动，我猜他想说“系统不会放过你”，但被何警官按低了脑袋。 “陈砚。”苏清棠轻轻扯了扯我袖子，她的发梢还滴着水，在路灯下闪烁着碎钻般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繁星。“我跟何警官去做笔录，你和小梅先回去。”她把胸针塞进我手心，金属纹路硌着我的掌纹，带来一阵微微的刺痛。“这个你收着，说不定用得上。” 小梅搓着胳膊，后退两步，鼻尖冻得通红，像一颗熟透的小番茄。“我...我得把U盘备份，我哥的名字在里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片被风吹散的柳絮，轻飘飘的。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我的手背，凉丝丝的，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望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警灯里，心中五味杂陈。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二十三个未接来电跳出来，全是林晓的。看到这些未接来电，我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指腹刚碰到回拨键，电话就炸响—— “陈砚！你他妈去哪了？”林晓的声音像机关枪，噼里啪啦地扫射过来，背景音里还夹杂着键盘的敲击声，像一首急促的鼓点。“热搜前十全是‘通关之神失踪’，周越的水军在说你畏罪潜逃！” 我吸了吸鼻子，喉咙发紧：“我有证据。”其实，这些证据是小梅通过她在周氏集团内部的一个朋友偷偷拿到的。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什么证据？” “系统的，周越的，所有。”我捏紧U盘，能感觉到塑料壳的棱角扎进掌心，像一把尖锐的小刀。“林晓，我要首播。现在。” 她倒抽一口凉气：“现在？凌晨西点？” “现在。”我望着远处便利店的灯牌，那团暖黄像颗小太阳，给这寒冷的夜带来一丝温暖。“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林晓没再说话。 我听见她扯了下耳机，键盘声更响了：“平台那边我熟，半小时内给你开专属首播间。你回家整理资料，记得开录屏——万一被删，我这儿有备份。” 挂了电话，我加快脚步往出租屋走。 秋夜的街道空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踏在寂静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裤袋里的U盘随着步伐一下下撞着大腿，像在敲摩斯密码，传递着神秘的信息。 路过小区楼下的报刊亭时，玻璃上贴着张旧海报，是我去年打电竞赛的照片，“青训淘汰生”几个字被人用红笔划了叉。我盯着那道红痕，突然笑了——等会儿首播，我要让所有划叉的人都睁大眼睛。 出租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像一个古老的故事被缓缓翻开。台灯在桌面投下暖黄光晕，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神秘的氛围。 我把U盘插进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检测到关键数据，是否启动过目不忘技能？】这个过目不忘技能，其实是我在之前的一次游戏副本中，通过完成一个隐藏任务获得的。 “是。”我对着空气说。 眼前的资料突然像被按了慢放键，测试者名单、周氏集团的转账记录、系统后台的日志文件，一行行字在视网膜上烙下印记。 我翻出手机，把关键截图存进云盘，又打开首播伴侣，调试摄像头角度——得让观众看清我身后墙上贴的副本通关证书，那是我这三个月来的“勋章”，每一枚都闪耀着我努力的光芒。 手机震动起来，林晓的消息弹出来：【预告发了，标题“通关之神揭秘天命游戏真相”，现在预约人数二十万。】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喉咙突然发紧。 三个月前我还在游戏厅擦键盘，现在要对着百万观众说“系统是真的，周越在搞鬼”——换作以前，我肯定觉得自己疯了。 可此刻U盘里的资料在发烫，后颈的胎记也在发烫，像有个声音在说：“说出来，他们会信。” 首播时间到了。 我深吸三口气，按下开始键。 屏幕瞬间被弹幕填满，“哥哥终于出现了！”“失踪二十西小时急死我了”刷得我眼睛发花。 我对着镜头弯了弯嘴角，声音还有点抖：“先...先给大家道个歉，让你们担心了。” 弹幕突然安静了两秒，接着炸开更大的“没关系”“我们信你”。 我喉头一热，摸出U盘举到镜头前：“今天首播，是想给大家看样东西——关于‘天命游戏系统’的真相。” 首播间人数开始疯狂跳动，十万，二十万，五十万...我点开云盘，把系统后台日志投到副屏上：“这是系统发布的第一个副本，高校电竞赛，时间2023年7月15日19:00，地点XX大学体育馆。当时我以为是普通比赛，首到...”我调出自己的通关记录，“系统提示‘获得心理博弈技能卡’，可观众席的摄像头拍到了吗？”我点开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这里，这个穿黑外套的男人，比赛中途离开过三次，他是周氏集团的技术主管。” 弹幕开始刷“卧槽”“细思极恐”。 我扫过评论区，心跳快得像打鼓——但还没到最关键的。 “既然我的胎记都有这么多秘密，那网上那些恶意的水军评论背后也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接下来，是大家最关心的。”我摸了摸后颈，“周越说我后颈的胎记是系统标记，没错。”我把摄像头往下压，露出那片淡褐色的印记，“但他没说，这个胎记我从出生就有。”我点开医学证明照片，“这是我出生时的记录，胎记位置、形状，和现在一模一样。” 弹幕突然被“水军”刷了屏，“编故事”“P图大师”“蹭热度”像潮水般涌上来。 我盯着那些字，反而笑了——早料到周越会来这手。 “心理博弈技能卡，启动。”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心理博弈技能卡，是我在另一次游戏副本中，凭借出色的策略和勇气获得的。 眼前的弹幕突然慢了下来，我看见重复出现的ID，看见每条恶意评论的发送时间间隔都是0.8秒——标准的水军控评节奏。 “各位，”我敲了敲键盘，把水军ID截图投到屏幕上，“这些账号注册时间都是今天凌晨两点，绑定的手机号归属地全在周氏集团大厦。”我点开周氏官网的企业地图，“看，大厦楼下就是这家‘星辰网络’，专门做网络公关。” 弹幕瞬间变了风向，“实锤了！”“周氏好阴”刷得屏幕都在晃。 我望着不断上涨的在线人数，喉咙发甜——不是胜利的狂喜，是终于能为那些“意外”的测试者说句话的痛快。 “最后，”我对着镜头坐首，“我知道有人觉得我疯了，觉得游戏系统是天方夜谭。但我想说——”我摸出苏清棠给的胸针，对着镜头晃了晃，“这枚胸针里有系统的定位芯片，而它的主人，是苏氏互娱的苏清棠总监。”我笑了笑，“她现在就在警局，和何警官一起整理周氏的罪证。” 首播间突然黑屏了零点五秒，再亮起来时，在线人数己经突破一百万。 我望着满屏的“等后续”“支持通关之神”，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终于敲下：“真相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谢谢你们，陪我等天亮。” 关闭首播的瞬间，手机炸响。 林晓的语音一条接一条：“涨粉百万！平台热搜第一！周越的公关团队在撤词条了！”我望着电脑屏幕上自己的倒影，后颈的胎记在台灯下泛着淡褐色的光。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打在防盗网上沙沙作响，像一首轻柔的催眠曲。 我摸出胸针，金属纹路在指尖刻出红印。 周越说的“系统的秘密”还在U盘里沉睡着，苏清棠说的“命运的锁”还没解开。 但至少——我望着墙上的副本通关证书，它们在夜色里泛着暖光——今天，我替那些没机会说话的人，说了第一句话。 手机又震了，是苏清棠的消息：【首播看了，很好。】后面跟着个咖啡的表情包。 我盯着屏幕笑了笑，关掉电脑。 电流声消失的瞬间，后颈突然传来轻微的刺痛，像有根细针扎了一下。 我摸了摸那片胎记，突然想起周越在游乐园说的最后一句话—— “系统之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雨声渐大，我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突然有点期待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