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停了两辆黑色轿车,几个穿西装的男子正朝公寓大门走来。
“佐藤的人,”他冷笑一声,“动作倒挺快!”
宋晚秋脸色煞白,手足无措,白知意转身,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头一软!
“别怕,这栋公寓有英国巡捕房特别保护,他们进不来,”
他走到电话旁,拨通号码,“陈经理,通知法租界巡捕房,就说有人骚扰外侨住宅……对,立刻!”
挂断电话,他回头看向宋晚秋:“今晚我们的演场戏。”
“演戏?”
“既然他们不相信你是我的人,那就让他们认定你是我的人,”
白知意从酒柜取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过来,坐这里”拍了拍沙发!
宋晚秋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挪到沙发中间,
“坐近些!”
宋晚秋到他身边坐下,
白知意又靠近一点,距离近的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花香——是那个被毁的茉莉花篮留下的气味,
他到了两杯红酒,其中一杯递给她。
“浅浅喝一点,别紧张,放松!”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阳台对面那栋楼有望远镜的反光,我们被监视了!”
宋晚秋手一抖,红酒险些洒出来,白知意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稳住酒杯。
这个动作从远处看就像是在亲密的交杯换盏。
“聪明人。”他轻声道,嘴角挂上若有若无的笑意,“配合我。”
宋晚秋心跳如鼓,却劝着自己放松下来,她学着百乐门的样子,微微倾斜身子靠近白知意,甚至大胆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让白知意明显僵了一瞬间,但他很快调整好状态,手臂自然将她环住怀里!
“很好,”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
“就这样保持十分钟,让他们看个够!”
宋晚秋从未与异性如此亲近过,脸颊烧的通红,白知意身上有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混合着烟草的味道,莫名的令人心安,她小口嘬饮着红酒,感受酒精在血管里流淌带来的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突然响起,他接听后简短回应,挂断后松了口气:“巡捕房的人到了,佐藤的人他们都撤了!”
宋晚秋立刻像触电般从他身边弹开,手足无措的整理着凌乱的衣襟,
白知意站起身,突然觉得怀里空落落的有些不适。
“今晚你睡在主卧,”
他要睡在书房!
宋晚秋惊讶的抬头:“那怎么行,我睡在客房就好……”
“主卧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更衣室,更方便,”
白知意不容置疑的说,“而且安全系数更高!”
他走进卧室,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崭新的丝绸睡衣和浴袍,“这些应该有一点大,你今晚将就下吧,浴室有全套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
宋晚秋接过衣物,柔软的触感让她想起自己粗糙的麻布被面,她抬头看向白知意,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坚毅而孤独!
“白……知意。”她第一次首呼他的名字,“谢谢你!”
白知意似乎没料到这声谢谢,愣了一下才微微点头:“早点休息,”
他转身走向书房,背影挺拔如松,宋晚秋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这个夜晚将永远让她难忘!
浴室里,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宋晚秋疲惫的身体,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脸和手腕上的绷带,百乐门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佐藤狰狞的笑脸,破碎的酒瓶,还有白知意天神降临般将她护在身后的一幕!
擦干身体,她穿上那件质地精良的丝绸睡衣,松松垮垮,若隐若现,轻手轻脚的走进主卧,宽大的床上铺着舒服的棉床单,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杯热牛奶和几块饼干。
宋晚秋鼻子一酸——自从母亲去世后,己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
她小口喝着牛奶,目光扫过房间,简约而奢华的装潢,处处彰显主人的品味,书桌上放了几本外文书籍和一台德国制造留声机。
她好奇的走近,发现旁边还摆着一个相框——照片中的白知意看起来年轻很多,站在一对中年夫妇身边,所有人表情都很柔和!
“原来他笑起来很好看!”宋晚秋轻声自语。
突然客厅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宋晚秋心头一紧,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看到白知意正在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西装外套己经脱了,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
“有事?”
他察觉到她的存在,首起身问道。
“我听到声音以为……”宋晚秋话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他左手手背上有一道鲜红的伤口,血迹己经微微凝固,
“你受伤了?”
白知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无所谓摆摆手:“刚才不小心划的,小伤。”
“伤口不处理会感染的,”宋晚秋不由分说的拉过他的手,动作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自然,“医疗箱在哪里?”
白知意愣住了,任由这个刚认识不到半天的姑娘拉着自己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熟门熟路的从书柜下面找出医药箱——
宋晚秋跪坐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为他清理伤口,她的睫毛在灯光投下细密的扇形阴影,眼睛下至有一颗不易轻易发现的小黑痣。
白知意突然发现,这个送花女远比他第一眼看到的要漂亮!
“你经常处理伤口?”他问,
宋晚秋顿了顿:“我的胞弟经常受伤,都是我帮他处理伤口!”白知意发现说着话时她有一丝动容!
宋晚秋轻柔回答,熟练地为他涂上药膏,“次数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包扎伤口就熟练了。”
白知意沉默的看着她灵巧的手指为自己缠上纱布,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好了,”宋晚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抬头对他笑了笑,“这几天别碰水!”
那一瞬间,白知意仿佛看到了寒冬里突然绽放的春花,他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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