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归来的汽车缓缓停在白府门口,车门打开后,白知意先下来手手伸了出来,却不是等着仆从来扶,而是转身向车内探去,
“少爷回来了!”门房高声喊道,整个白府顿时热闹起来,
白老爷和白夫人站在最前,白老爷身旁翠姨娘喜笑颜开,身后是少夫人胡婉柔面无表情,再完后就是各房丫鬟和小厮,木桃点着脚尖,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汽车那边,而站在白夫人身侧的夏荷则死死盯着宋晚秋下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车里宋晚秋脸颊微红,轻声道,“少爷这不合规矩,”
“颠簸一路,小心些,”白知意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听清,
宋晚秋慌忙的要抽回手,却被白知意不动声色握的更紧,他扶她下了车,这才松开手,向父母行礼:“父亲,母亲,儿子回来了,”
宋晚秋站在白知意身后跟随福身请安,
白老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如常,“知意,这次盐商会可还顺利?”白老爷上前问道,
白知意点头:“父亲放心,有惊有险,多亏晚秋机敏,我们争取到了金城,江淮盐引。”
白夫人目光复杂的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落在宋晚秋身上:“晚秋,这次出门辛苦了,”
“奴婢不敢当,”宋晚秋福身行礼,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宋晚秋,她微微低头,却听见白知意又道,“晚秋这次在商谈中表现出色,就连金城盐运使都称赞她有经商之才,
“你姐姐说,你们竟然破了一桩勾结日本人的案子,帮助你姐夫顺利瓦解对方,还得到总帅和总督的夸赞,真不愧是我白家出去的人,”白老爷眼中赞誉溢于言表。
白夫人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笑道:“看来这丫头确实有些本事,不过站在这儿说话做什么?快进府吧,一路奔波,该好好歇息。”
众人往府内走去,白知意突然停下,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宋晚秋肩上,“天凉了,别着凉。”
这一举动彻底震惊所有人,夏荷倒吸一口冷气,胡婉柔得体的假笑僵在脸上,连一向沉稳的白老爷都忍不住多看儿子几眼,翠姨娘眼中的一切依然明了,
宋晚秋受宠若惊,连忙要取下披风,“少爷,这使不得。”
“披着。”白知意语气不容拒绝,手指在她肩上轻轻一按,那触感让宋晚秋心跳加速,
木桃在后面捂嘴笑,被夏荷狠狠瞪了一眼,木桃察觉到少夫人和香露脸色都不好立刻收回笑,
进入正厅,白知意竟安排宋晚秋坐在了自己身侧位置,这本该是少夫人的位置,宋晚秋不敢坐,硬是被白知按在上面,
胡婉柔脸色煞白,强撑着笑容坐在下首,
“这次盐商会,晚秋功不可没,白知意开门见山,“我决定让她协助我管理盐务,”
“什么?白夫人终于忍不住出声,“知意,这不合规矩,她毕竟是丫鬟。”
“母亲,”白知意打断她,“在白家,才能比身份更重要,晚秋对盐务的了解不亚于任何一个管事,这一点父亲可以作证,”
白老爷沉吟片刻,点头道:“确实如此,这次盐价波动,就是这丫头发现问题,拯救了整个盐业行业,”
宋晚秋低着头,能感受到西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惊讶的,有羡慕的,更有嫉妒的,尤其夏荷的眼神,几乎要在她身上烧出洞来,少夫人胡婉柔的眼神透露出复杂让 却让她看不懂了。
”多谢老爷,少爷信任,”她轻声说,“晚秋定当竭尽全力。”
白知意看向她,眼中闪过心疼和温柔,
宋晚秋的手指在白知意掌心微微颤抖,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己经被汗水浸透,这样站在全家面前,被少爷紧紧握着手,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情景,
“父亲,母亲,今日我有要事宣布,“白知意的声音冷峻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我要晚秋做我的妻子。”
这句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白老爷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湿衣袖,
“胡闹!”白老爷猛地拍案而起,“你己经有正妻了。怎可如此不知礼数!”
宋晚秋的心猛地揪紧,她下意识的想抽回手,却被白知意握的更紧,
“婉柔与我成婚两年,从未圆房,”白知意首视父亲愤怒的目光,“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你们一手安排的,现在我只要晚秋一人,“
宋晚秋心跳几乎停止,少爷竟然当众说出这么私密的事情,她偷偷抬眼看向少夫人,却惊讶的发现胡婉柔脸上没有一丝怒意,反而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胡婉柔第一次鼓起勇气,“知意说的没错,”她站起身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我们的婚姻确实名存实亡,既然他心有所属,我愿意和离!”
白夫人手中的佛珠停住了,她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胡婉柔,平日温顺懂事的儿媳,现在却说不出哪里变了,“婉柔,你也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姆妈,我想的很清楚,“胡婉柔向老夫人行了一礼。“姆妈,我也是有想法的人,女子也该有自己的追求,我的梦想是学习西医,救死扶伤,与其困在这无爱的婚姻里,不如各自解脱,”
这些话本不是胡婉柔这样规规矩矩长大女子会说出来的话,但是这些话又像刻在她骨子里,就那么顺畅的表达出来了,
名存实亡的婚姻无疑是在浪费自己大好青春,像一座山压的人喘不过气,
从前的自己认为她此生会消亡在这坟墓中,现在她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莫名的感谢白知意如此坦诚解决他们的问题,勇敢给另一个女孩子幸福,也没有耗死她,
不然两个人的不幸,就变成三个人的折磨。
宋晚秋惊讶的看着胡婉柔,少夫人说的话闪烁着光芒让她心生敬畏,她变了,
白老爷眉头紧锁,“知意,晚秋可以抬为姨太太,你当真为了一个丫鬟,放弃婉柔这样好的妻子?”
“晚秋不是普通的丫鬟,”白知意转头看向宋晚秋,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她聪明善良,知书达理,更重要的是我只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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