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是你先吻的我
废墟中的热吻仿佛抽干了周围所有的氧气,直至两人肺叶灼痛,才喘息着分开。
额头相抵,彼此的呼吸都带着硝烟和泪水的咸涩。
谌晞被孟程骁紧紧搂着,整个人几乎都嵌在他怀里。
刚才那个吻,太凶了,太用力了。
她感觉自己的嘴唇又麻又胀,像被蜜蜂狠狠蜇过好几口,火辣辣的疼里又混着一种奇异的、过电似的酥麻感。
尤其是下唇,被他反复吮吸啃咬过的地方,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木木的,还有点肿。
她忍不住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唇瓣内侧。
嘶~
一股清晰的刺痛感立刻传来,提醒着她刚才的疯狂。
舌尖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可能是刚才扒拉废墟时手破了蹭上去的血,也可能是……吻得太狠,谁的唇破了皮。
她的呼吸还是乱的,胸口一起一伏,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肺里火烧火燎,急需新鲜空气,可周围弥漫的硝烟味和焦糊味又呛得她喉咙发痒,忍不住想咳嗽。
谌晞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不用摸都知道肯定红透了,耳朵根子更是烧得慌。
刚才那股子不管不顾的疯劲儿过去了,这会儿被他这么抱着,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坚实心跳和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头顶,一种迟来的、巨大的羞赧猛地涌了上来,让她只想把脸埋得更深,躲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她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孟程骁的嘴唇。
果然,他那干裂的唇瓣上,也破了个小口子,渗着一点鲜红的血珠,在沾满黑灰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那血珠……是她咬的?
还是他自己不小心碰破的?
这个念头让她脸上更烫了,赶紧又低下头,把脸死死埋回他颈窝,鼻尖蹭着他汗湿的皮肤,试图用那熟悉的气息掩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嘴唇上的麻和痛还在持续,像无数细小的针在轻轻扎刺,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的真实,多么的……不管不顾。
这感觉陌生又强烈,让她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
而孟程骁的右臂依旧紧紧环着谌晞纤细的腰肢,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在未散的烟尘里。
他的目光深深锁住她,看着她红肿的眼眶、沾满灰痕却依然明亮的眼睛,以及被他吻得微微红肿的唇瓣。
喜悦在他胸腔里剧烈地翻腾冲撞,撞得他心口发疼。
“你抬头看看我。”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喉咙。
“嗯?”谌晞依言抬起头,指尖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轻柔地描摹着他脸颊上沾染的黑灰,触碰着那道渗出血丝的擦痕。
“现在,”孟程骁的目光依旧炽热如火,像是要将她点燃,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期待,直直撞进她眼底,“我是你的谁?”
他问得直接,带着一股不容回避的执着。
谌晞的指尖在他脸上顿住,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慵懒和调侃,“孟署长这是……迫不及待想要个名分了?”
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带着点难得的娇憨。
“是你先吻的我,”孟程骁的语气理所当然,甚至带点“委屈”,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他的语气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诱哄又认真的意味,“所以,你得对我负责。谌晞,给个‘男朋友’的身份,不过分吧?”
他问得直白,眼神却紧紧锁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谌晞看着他,心底如被掷了石子的湖面,微微荡漾开去。她眼底的笑意淡了些,染上一丝认真,一字一顿地道:“你都想好了?”
“想好什么?”孟程骁挑眉。
“跟我在一起,”谌晞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会很麻烦的。搞不好……孟大署长你光明磊落的好名声,都要毁在我手上了。”
她指的是她复杂的背景。
四海会在别人看来,是个见不得不光的地方。
她相信孟程骁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孟程骁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和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
他抬起还能活动的右手,用指腹轻轻蹭掉她脸颊上的一点黑灰,动作带着珍视。
“任何时候,我都对得住我身上这一身制服。”他的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带着千钧之力,“至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他嗤笑一声,满是不屑,“我不在意,也从不畏惧。我唯一在意的,是我看得见的未来里,有没有你。”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谌晞心底最后一丝顾虑和冰冷。
她看着他布满灰尘和伤痕却无比坚毅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错辨的赤诚和决心。
一丝释然和前所未有的勇气在她心底升起。
“既然孟署长都不怕,”谌晞深吸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一个明亮而真实的笑容,带着破开阴霾的决绝,“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忽然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异常郑重,甚至带着点俏皮的仪式感,向他伸出自己沾着灰土和血迹的右手:“孟先生,你好!首先,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巨大的喜悦,“我是你的女朋友——谌晞。以后,请多多指教!”
孟程骁看着她伸出的手,看着她眼底闪烁的泪光,脸上那抹明亮的笑容,仿佛阳光终于穿透了厚重的阴云。
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注满了心田,那空悬了许久、仿佛永远填不满的地方,在这一刻被一种名为“归属”的踏实和滚烫的喜悦塞得满满当当,充实得几乎要溢出来。
笑意如同涟漪,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层层漾开,潋滟生辉。
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出自己同样沾满灰尘却无比有力的大手,稳稳地、郑重地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相贴,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你好,”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满足,清晰地宣告,“我是孟程骁,你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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