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她是被人推下楼的
刘成芬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孟程骁的声音陡然冷冽，像淬了冰的刀锋，“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才被人灭了口？”
这句话精准地刺中了刘成芬最深的恐惧。她“唰”地一下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这些年，你东躲西藏，活得像个惊弓之鸟，”孟程骁锐利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身上，“不就是怕步你姐姐刘成玉的后尘，被人找到，然后制造一场‘意外’，彻底消失？”
这赤/裸裸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得刘成芬身体剧烈一晃。
她猛地抬起头，迎上孟程骁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你说得对！自从我姐没了，我连夜买了张最远的车票，逃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隐姓埋名，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那些人，心都是黑的。杀人不眨眼的，要是被他们找到我……”她牙齿咯咯打颤，声音带着哭腔，“我的下场，绝对跟我姐一样惨。”
孟程骁没有再逼问。
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边缘已经磨损泛黄的照片，轻轻地、几乎无声地推到了刘成芬面前的桌面上。
照片上，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笑容温婉——那是程穗。
“这个人，你认识吗？”孟程骁的声音低沉下来。
刘成芬疑惑地拿起照片，凑到眼前，眯着眼仔细端详。
照片上的人……她当然认识。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孟程骁紧绷的脸，又低头看看照片，如此反复了两三次。
照片上那眉眼间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你？”她短促地惊叫一声，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住孟程骁的脸。
“她……她……”刘成芬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手指死死捏着照片的边缘，几乎要把它捏破，“程穗……程护士长她……跟你……你是什么关系？”
眼前这男人的眉眼，分明和照片上的程穗有几分神似。
“她是我的母亲。”孟程骁的声音很缓，却像巨石投入深潭，“这些年，我一直在查她当年坠楼的真相。”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刘成芬，“你当年和她同在心脏科，是她的下属。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希望你能告诉我。”
他顿了一下，“我想，你也希望杀害你姐姐的真凶能早日伏法，好让你姐姐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吧？”
“最重要的是，你永远也不会有安心的日子。”
这句话仿佛击溃了刘成芬最后一道心防。
她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出，声音破碎不堪，“程护士长她、她不是自己跳下去的……她是……是被人推下去的。”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耳从知情人口中得到确认，孟程骁还是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他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勉强维持住声音的平稳：“刘女士，请你……说下去。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为什么会被推下去？是谁……干的？”
每一个问题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刘成芬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空气听了去，“她被人推下去……是因为……因为不小心撞破了……见不得光的秘密。”
“什么秘密？”孟程骁追问，身体不自觉前倾。
“孟署长……你既然知道我姐是因为什么死的……你……你大概也能猜到……你母亲当年撞破了什么……”刘成芬的声音充满恐惧。
“她撞破的，是慈安医院偷摘病人器官，非法贩卖的勾当，对吗？”孟程骁的声音冷得像冰。
刘成芬用力点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没错。那是要掉脑袋的买卖，那些人为了捂住这个秘密，什么事干不出来？人命在他们眼里……连草芥都不如。”
她的姐姐刘成玉替他们卖命的，最后都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更何况是撞破真相的他人。
她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年……程护士长她……她太正直了，眼里揉不得沙子。她热爱这份工作，把医院当成救死扶伤的神圣地方……哪能容忍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她一门心思想要查清楚，告发那些黑手，还医院一片干净……”她痛苦地摇头，“那些人，很快就发现她在查了……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她！”
“你刚才说，我母亲是被人推下去的。”孟程骁极力压制着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推她下楼的人……是不是刘成玉？”
他必须确认那个幕后真凶。
“不是我姐，推她的……是个男人。”刘成芬急切地否认，回忆让她陷入更深的恐惧。
“是谁？”孟程骁步步紧逼。
“那天……那天我工作上出了大差错，差点害死一个病人，被科长骂惨了……心里难受，就躲到天台想透透气。刚躲好，就听见有人上来了……我怕被发现偷懒，就赶紧缩在门后面……”
她的声音开始发飘，仿佛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我……我看见一个穿白大褂、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在逼程护士长交出什么东西，他威胁她说……说如果她不交出来，就让她儿子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程护士长一听到他们要动她儿子，整个人都慌了！她就把东西交出去了……”刘成芬努力回忆着，“我看清了，是个白色的U盘！”
“你说那个男人穿白大褂，他是慈安医院的人吗？”孟程骁敏锐地抓住关键。
刘成芬皱着眉头使劲想：“我在慈安干了那么多年……上上下下的人……我基本都认得脸……那个人……不是我们医院的。肯定不是！”
她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男的……他后脖子……靠近衣领那里……有个纹身。”
“纹身？什么样的纹身？”孟程骁的心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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