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银杏叶在陆尘指尖碎裂,渗出暗红汁液。他盯着石台上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声音:"娘…真的是您?"
锁链随呼吸起伏发出细碎声响。苏晚晴的瞳孔里青铜星芒忽明忽暗,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七叶…齐了?"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山洞里飘来的回音,每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的颤音。
陆尘右臂突然传来尖锐刺痛。低头看去,嵌着红玉碎片的七片银杏叶纹正发出脉动般的红光,与缠绕母亲的七道青铜锁链形成诡异共鸣。最靠近心脏位置的血叶突然幻化出锁链虚影,不受控制地朝石台激射而去。
"别碰锁链!"苏晚晴猛地后仰,脖颈暴起青筋。但虚影锁链己与实体锁链相撞,火花迸溅中,陆尘脑海突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暴雨倾盆的夜晚,七根青铜柱环绕的祭坛在闪电中明灭。年幼的自己被藏在祭坛下方的石龛里,透过缝隙看见母亲跪在血泊中。她手腕的伤口不断涌出泛着星光的血液,这些血液在祭坛表面勾勒出巨大的止血符纹。当第七道符纹完成时,七道青光突然从天而降…
"啊!"陆尘抱头跪倒,右臂血叶全部亮起。现实中的青铜锁链开始剧烈震颤,洞顶簌簌落下碎石。苏晚晴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七道锁链同时浮现北斗星纹,其中天枢位的星纹明显比其他六道暗淡。
石台后方岩壁突然龟裂,露出半截青铜碑。碑文在血叶光芒照射下显现出与银杏木碑相同的星图,但多了七处凹陷。陆尘踉跄着爬向石碑,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七片血叶竟与碑上凹陷严丝合缝。
"尘儿…停手…"苏晚晴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青铜瞳孔里闪过一丝人性光辉,"星钉…会释放…"
轰!整座洞穴突然倾斜。陆尘在翻滚中抓住岩缝,看见母亲所在的石台正在缓缓上升。七道锁链绷得笔首,锁链末端的星纹接连亮起。当第六道天权星纹点亮时,洞穴深处传来贪狼星官暴怒的咆哮:"苏晚晴!你竟敢——"
最后一道玉衡星纹突然熄灭。苏晚晴喷出一口泛着星光的鲜血,其中几滴落在陆尘脸上,竟烫得皮肤滋滋作响。她艰难地抬起右手,沾血的手指在空中画出残缺的止血符纹:"记住…七柱…方位…"
贪狼星官的威压突然降临。陆尘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大手攥住,七窍都渗出鲜血。千钧一发之际,石台底部突然射出红玉发簪的残影,精准刺入他右臂第七片血叶。剧痛中,陆尘惊觉自己竟能看懂青铜碑上的星官密文——
"天枢贪狼主杀,摇光破军主亡…"他无意识地念出碑文,右臂血叶突然脱离皮肤,化作七道血线射向石碑。当血线没入凹陷的刹那,整个青冥洞剧烈震动,七道青铜锁链同时出现裂纹。
苏晚晴突然挣脱锁链坐起,双手结出复杂法印。她眼中的星芒急速流转,最终定格在深沉的靛青色:"走!"一掌拍在陆尘胸口,将他推向正在崩塌的洞口,"去找…小满…"
洞顶整块岩层砸落的瞬间,陆尘看见母亲最后的口型是"玉衡柱"。七道血线从石碑反弹回来,在他右臂重新凝聚成叶纹,只是每片叶脉里都多了一缕青铜细丝。身后传来贪狼星官震怒的吼叫:"星钥归位!"
下坠过程中,陆尘不断撞在突出的岩壁上。右臂血叶自发形成保护结界,但每次碰撞都会让叶纹中的青铜丝蔓延。当眼前出现光亮时,他发现自己正坠向熟悉的银杏古树——正是村口那棵母亲常带他乘凉的老树。
"砰!"
后背撞断数根树枝后重重砸在树根处。陆尘咳着血撑起身子,发现古树树干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七道新裂痕,排列方式与青铜碑上的北斗星图完全一致。最下方的摇光位裂痕里,正缓缓渗出泛着星光的树液。
远处传来惊慌的喊叫声。陆尘转头看见小满跌跌撞撞跑来,她脸上的异化纹路己经蔓延到脖颈,但双眼还保持着清明:"尘哥!你身上怎么有星官的气息?"
陆尘正要回答,突然感觉右臂剧痛。低头发现第七片血叶正在吞噬其他六片的能量,叶脉中的青铜丝疯狂生长。更可怕的是,透过变得半透明的皮肤,能看见这些青铜丝正在他骨骼上刻印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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