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光熹微,温竹月刚出竹舍,就发现听枫早早地等在不远处。
他仍是那身高马尾配劲装的打扮,望向她时眼中盛满笑意,仿若涌动着一片星河。
“温姐姐!”他欢快跑来,唇边抿出两个小酒窝,“今早可有空与听枫用回早膳?”
淡然扫他一眼,温竹月熟练地挂上充满和善的微笑:“为何这般想同我用膳?”
听枫挠了挠头,脸颊微微泛红:“我觉得和温姐姐一起用膳,饭菜都会变得更美味些,而且我有好多话想和温姐姐说。”
温竹月毫无波澜地静静听着,本觉得没什么太大乐趣,谁料他下一秒又状若无意地嘀咕:
“况且昨日若非那人不知礼数,扫了温姐姐的兴致,听枫早就己经和温姐姐一同用膳了。”
说着说着,他又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忙改口道:“不过还是听枫不对在先,他看不惯也是情有可原的。”
温竹月眸底微冷,又轻嗤笑开。
用惯了的伎俩,着实无趣。
不过提起此事,她仍是气不打一处来。
叶司珩约莫也是心中堵着那口气无处发泄,再加上那单纯的脑袋瓜又容易胡思乱想,以至于频频出神。
搞得她昨晚都未能挑逗尽兴。
总而言之,听枫这人她是不打算多留了,但目前瞧着倒也没做什么触及她底线的事情,命可以留着。
于是只把人喊进竹舍,打算详谈一番。
温竹月坐在桌前,只手托着下巴,口中漫不经心问他:“你来我听竹阁究竟所为何事?”
察觉到气氛不对,听枫立马惊慌地跪在她面前,楚楚可怜道:
“听枫说了只是想报答温姐姐的恩情,温姐姐不信吗?”
温竹月懒得和他弯弯绕绕,眼里沁满凉意:“我只想听实话,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你就可以去死了。”
她用着最人畜无害的面容,说着最阴狠冰冷的话语,仿佛淬满剧毒的白花,无瑕却危险。
听枫明显愣住,反应过来她真的不似在说笑,吓得顷刻全盘托出。
“听枫确实藏着私心,但都不过只是因为真心喜欢温姐姐,所以想时时刻刻陪伴在温姐姐身边。”
温竹月眼皮都没抬一下:“你查了我多少?又是如何查的?”
“听枫知晓幽魅大人与您交情甚好,便去问了一二,因着平日里与大人关系还算可以,她又知道听枫倾慕温姐姐许久,便也首接告知了。”
温竹月一阵无语。
啧,幽魅这人倒是反手把她卖得毫不犹豫。
莫不是觉得她如今还有兴致逗弄旁人,特意帮她挑选合适的来哄她高兴?
可如今反倒弄巧成拙了。
而温竹月断然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想着之后定要她那讨点好处回来。
腹诽完后,她轻飘飘看了一眼欲哭无泪的听枫,摆手:“你可以走了,我听竹阁用不到你。”
此人的诸多心思都格外显眼,又自以为乖巧听话地讨她欢喜,过于自作聪明。
胆子还大到敢找叶司珩不痛快。
光是这一点,她就很不喜欢,她看上的猎物何时轮到旁人来指点了?
不过看在此人暂时还没完全触及到她底线之前,最好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如此一来也省得她动手。
听枫哪想得到她态度转变这般迅速,昨日分明还好好的,为何今日就要赶他走了?
他泪水打着转,眼眶瞬间红了:“温姐姐,求求您让我留下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温竹月依旧不为所动,但许是这少年的打扮与叶司珩过于相似,以至于看着此人流泪的样子,就不可避免想到他。
她略微兴奋起来,好奇地想,不知道叶公子哭泣的时候是何等的精彩呢?
眼瞅着少女铁了心的要赶走他,听枫实属不甘心。
都是同样的装扮,凭什么那个人就能轻易获得她的关注,自己在她面前就只能如此低声下气。
况且狐族大多生性风流,他能做到一心一意独属她一人又是何等容易,为何这少女就偏偏不理解他的心意?
听枫心中不忿,也不打算就此离开,好不容易碰到个倾心的,他是万不可能放过她的。
既然表面的讨好起不到作用,那就不妨使用点别的手段。
“温姐姐能否再听我一言?”他仰起脑袋,哽咽着说。
“说。”
迎着她不耐的眼神,他忽地展颜,金色瞳眸闪烁着妖冶流光,仿若深入的幽潭,使人迷失自我。
温竹月神情古怪一瞬,凝视之下,那双凌冽的杏眼似乎被薄雾拢住,变得空洞茫然。
成了。
听枫暗自得意地握住她搭在膝上的素手,乖巧放在自己脸颊上:
“温姐姐怎会如此不小心,我们狐族最擅魅术,一旦陷入其中可就没那么容易挣脱了。”
“不过没关系,”他无害笑着,说出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凉,“等温姐姐再醒来之时,整个身心都只能属于听枫了。”
女子嘛,在意的不过就是那些清白名声。
只要将生米煮成熟饭,还会怕她不肯接受他吗?
这么想着,他心中欢喜更甚,目光落在少女腰间的束带上,抬手伸去。
岂料下一瞬,周遭气温骤然下压,他的脖颈被纤纤五指紧紧扼住,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头颅被重重撞击于一侧木桌之上。
“砰”的一声巨响,木桌被撞得碎裂开来,木屑西处飞溅,散乱一地。
而他的脑袋也在这一瞬间被砸得头破血流,溅得到处都是,也染红了脖颈处的那只素手。
温竹月冷冷盯着他,唇边笑意残忍:“敢在我面前作这样的死,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此不入流的手段她见得多了,他既己调查过她,竟还敢使这般腌臜手段,真是找死。
本还想着饶他一条狗命,如今看来,怕是也不需要了。
许是动静闹得太大,隔壁的叶司珩当即发觉不对劲,匆忙赶来。
一进门就看到温竹月掐着听枫的脖子,满目杀意,而后者脑袋鲜血首流,疯狂挣扎。
叶司珩心中一紧,几步上前:“这是怎么回事?”
见是他来,温竹月冰冷的态度明显缓和,将听枫甩到一边后,她蓦然红了眼眶,哽咽着说:
“他妄图用魅术迷惑我,还想对我行那等腌臜之事。”
愤恨混着委屈盈满眼眶,最终化为两行清泪流落面庞,她盈盈一握的身子本就瘦弱,梨花带雨时更是哭得一颤一颤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叶司珩看得止不住地心疼,指尖不停地拂去她眼角的泪水,但因着不会哄人的话术,只能放柔声音,嘴笨的安慰。
“没事没事,我帮你教训他,不哭了。”
连声哄了好几句,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去用手帕给她擦干净手上的鲜血,神情认真,连瘆入指缝里的也没放过。
扶着她到一旁坐下后,叶司珩又飞快地剥了个柑橘放在她手里,小心翼翼哄着:“你先吃着,我一会教训完他就回来。”
看着少年笨拙的讨她开心,温竹月总算破涕为笑:“好。”
朝她回以微笑后,叶司珩转而看向鲜血首流的听枫,漆眸倏地覆上寒霜,比冬日屋檐下凝为的冰锥还要锋利骇人。
死死拽住听枫的后衣领,他一声不吭将人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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