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流程,乳娘就要将他哄入睡了,再去楚夫人的主殿自行请罪,顺便报备一下公子的每日饮食起居。
眼看就要被乳娘抱走,扶苏崽沉重的大脑一个激灵想起了什么:不行,还不能睡!
身体刚沾上床榻猛的睁大眼睛,奶娃抱住乳娘的胳膊不松, 眨巴着水汪汪的泪眼信任的望着她,小身子赖在她怀里,一手伸出去指着床头的漆盒 ,努力捋首舌头:
“喂~!”
字正腔圆的提出要求,听得乳娘一怔,她还以为是公子舍不得自己离去,想着让她陪着睡揪着不放手。
顺着小胖手指着的视线看去,一眼就知道那里堆着的都是平日公子最喜爱的小物件儿。
“公子怎么了?不想入睡,可是想把玩漆盒里的小玩物吗?”
乳娘听懂公子努力的让自己“喂”什么?还以为是错觉听混了吧。
有些疑惑的顺手拿起指着的漆盒,便随手掀开那半合漆盒,想着难不成真有什么动静不成,待察觉悉索声时连带看清一团灰白色活物,那婴儿拳头大小的老鼠!
“啊!这…”是什么?
死死压住尖叫声,强忍着按回嗓子眼想说这是什么时候钻进来的小老鼠,这些宫人奴婢平日不用心打扫宫务,是看夫人身体不适没精力管束 ,竟然敢如此这般怠慢长公子!
乳娘想到这气恼的咬牙,手一抖差点把打开的华美漆盒给扔出去……
扶苏崽急忙看向乳娘:“秃——叽?”
生怕真叫乳娘给丢出去了,这可是他今日努力越狱成功带回来的战利品。
扶苏崽宣布,这只丑萌的肉团子从现在起就是他最喜爱的小兔叽了。
想到这里,小胖手拽着她褐黄色的衣摆,舌头根在嘴里嘟囔会儿,才急着吐出“兔”子两个字,说的费劲儿还发音不准。
听得乳娘耳边含糊不清,倒是细心的辨清丑老鼠真面目了。
虽不知公子如何知晓这是“兔子”,知道了这是一只幼兔崽子,想起之前公子趴在地上翻滚一身的泥土, 再结合这会焦急万分的小模样。
再看看,小公子这会的口水没能兜住,小胖手不自觉的手忙脚乱,才想起用胸前的围兜布用力擦过了,抬头奶娃还不忘呆萌的望向自己。
自出生起算是熟悉他的脾性,心里放松的呼出一口气,石乳娘一脸慈爱的笑了,心疼的安抚他时辰不早先入睡,并表示自己会帮他喂养着,等明日醒来一早就能看到这只小兔崽子。
扶苏崽子听着狠狠的猫猫点头。
幼崽表明他早就困了,马上就睡…同时暗自唾弃一番,对兜不住口水的嫌弃,希望一觉醒来不会想到丢脸的曾经。
哎,睡前一秒,脑子里还在想,都怪自己太年幼了,时常又控制不住身体本能,难怪自己平日不爱开口说话呐。
然而,年幼的扶苏崽儿:跟周公下棋的小话痨,曾经那个躺平不得动弹的咸鱼娃,嘟囔不停口水乱的奶娃娃,到如今爱笑爱闹喜欢撒娇卖萌的是谁来着…!?
自那日公子短暂在宫室爬滚一身泥土,还不知从哪里捡来一只没睁眼的丑兔崽子,哪怕临近岁首,各宫中再怎么缺人手,也得留下两个贴身宫人时刻看护长公子。
毕竟,乳娘虽想着贴身陪伴公子,可她实在是精力有限,还要每日出宫回去照顾自己的一双年幼儿女,何况公子除了起夜隔着小榻陪伴哄睡,他并不需要喝自己的奶水。
随着年关没几天,咸阳的天气变的更加寒冷,己经被严丝合缝厚厚皮毛包裹的,眼瞅着更为圆润的扶苏崽。
明明又长大快一岁了,扶苏崽偏偏连站立都得慢吞吞的才能站稳了。
这个鬼天气,短短半个月就变得又干又冷,有时候阴天时,那寒风呼呼吹过幼崽的皮肤上,宛如刀子刮过一脸刺痛,这会儿,哪怕是头顶的太阳光照着还凑合…
别说他如今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就是没人陪护着,他也不会无脑的偷偷爬走溜出去玩了。
“嘶溜~”
闻着干燥的冷空气,不自觉吸吸泛红的小鼻子。
胸前揣着乳娘给他缝制的羊羔皮兜,按照他那天马行空的想法做了个背兜,软软的皮带绕过胸前交叉挂着,再把温热的小兔子放里面,两手握紧塞里面软乎乎的,摸着它的皮毛那是非常温暖舒适。
这段时间可把他闷坏了,连他捡回来的小兔叽都睁开眼,比先前的体型要养大了一倍,好不容易趁着晴天阳光正好,吃完早膳就闹着母亲放他出来溜达溜达。
非要下来,让宫人扶着他走几步,就不愿意她们离自己太近了,挥手示意宫人远些退下,默契的在能看到公子的距离,表示自己逛的有些累了。
扶苏崽慢吞吞的坐下,这是一处避风光线尚可的拐角位置,决定在长春宫的主殿门口不远处歇息,抱着怀里的小兔子摸摸,孩童的胖手好动的捏捏它小耳朵。
屁股底下垫着鹿皮,胸前兜里的小兔叽乖巧的窝着,可能是身上的绒毛刚长齐还有点怕冷,颜值比一开始丑萌老鼠样好看多了。
扶苏崽每次想把它掏出来玩玩,都瑟瑟发抖的想团着缩回去窝着。
这次扶苏崽低头把它掏出来,兔叽腿刚着地面,就竖起两只可爱的小耳朵,啪嗒着小短腿朝着自己小手方向跑来。
“咯咯咯…”
瞬间被逗乐的孩童张大嘴,一阵天真烂漫的笑声响起,引得不远处走来的男人视线看过来,被宫人领着远远上前给他行礼。
“臣,见过长公子”。一道带着不明寓意的笑意声传来。
扶苏崽抬头越过一旁领路的老宫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身形微胖不算很高,长得白净耐看的成年男子。
看着像个文雅的秦国贵族,穿着一身蓝色袍服让扶苏崽视线不自觉盯着这鲜艳的衣摆看。
挺好看的蔚蓝色,感觉像大海一样的幽深漂亮。
手指揪着兔子耳朵,扶苏崽脑海里中冒出的大海是幽深又神秘的,那肯定比这身丝滑的蓝色布料一样漂亮,他想。
“你,谁?”
问出自己的疑问?扶苏崽就端正的坐首身体收回胡思乱想。
望向对着自己笑的越发雅致的男人,很确定自己没见过,也不认识他。
“臣为芈启,母亲是秦国大公主,秦楚两国姻亲,还是秦国的昌平君,也姑且算是夫人的堂兄。”
男人一见如故的笑着温和回他。
扶苏崽眼珠子一转,想了想点头,表示知道,给了他一个大咧咧的笑容说:
“哎,我们,是,亲戚啊!”
先友好的回应了男人的话。
还总结了两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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