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宿舍镜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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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宿舍镜廊

 

凌晨2:47,宿舍走廊的白炽灯突然开始频闪。劫生盯着手机导航上那个不断跳动的红点,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右眼的泪痣——那里正传来一阵阵灼热的刺痛。

“这破导航是不是坏了?”小超超操纵着那台号称“军工级别”的侦查无人机,机器发出的嗡嗡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显示就在我们正前方啊……等等,前面不是墙吗?”

劫生在心里默默吐槽:花了几万块买的设备,结果还不如我这颗泪痣靠谱。但下一秒,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什么时候下载过能追踪蜡烛信号的导航软件?

灯光熄灭的瞬间,劫生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两半:左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宿舍走廊,而右眼看到的却是……前方尽头多出了一面不存在的落地镜。镜中,一个白衣人背对他们站立,手中捧着的白蜡烛燃烧着青绿色的火苗。

“卧槽!”小超超的惊呼将劫生拉回现实,“那里刚才明明没有镜子!”

劫生眨了眨眼,镜子依然在那里。更诡异的是,镜中白衣人的背影……莫名让他觉得熟悉。

“根据建筑图纸,”齐刘海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这条走廊全长32米,我们己经走了至少50米。”

劫生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分明记得自己昨晚是在宿舍床上睡着的,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难道这又是一个梦?他下意识掐了下大腿——疼。但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不知何时嵌入了少许蜡油。

“温度检测零下三十度!”小超超的无人机突然警报大作,“等等……镜子里那个……不是热源反射!”

劫生看向无人机显示屏,上面清晰地显示镜中白衣人是一个独立的热源。而当他再次抬头时,镜中的白衣人缓缓转过身来——那张溃烂的脸上,赫然长着一颗与他位置一模一样的泪痣。

“这不可能……”劫生喃喃自语,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遥远。走廊的墙壁开始扭曲,像是被高温融化的蜡。他惊恐地看向身旁的同伴,却发现小超超和齐刘海的表情凝固了,他们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劫生!”长听的声音突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用你的泪痣分辨!现在!”

右眼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劫生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片片剥落。他发现自己其实一首站在宿舍的穿衣镜前,窗外是漆黑的夜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2:47。

“叮”的一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弹出:

“第三根蜡烛在镜子里,来找我……”

劫生颤抖着摸向镜面,指尖传来的却不是冰冷的玻璃触感,而是……某种类似皮肤的温热质地。更可怕的是,镜中的“自己”并没有做出同样的动作,而是举起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根燃烧着的白蜡烛。

宿舍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镜中的烛光成为唯一光源。在火光映照下,劫生惊恐地发现镜子里自己的倒影……正在微笑。

凌晨3:00整,劫生的耳边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吱呀”声。他茫然西顾,发现整层楼的水龙头不知何时全部自动打开了。走廊尽头的镜子里,那个白衣人己经转过身来,但面容却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雾气。

“这是……什么情况……”劫生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产生诡异的回音。他机械地拧开最近的水龙头,一股黏稠的蜡油“咕嘟”一声喷涌而出,在地面蜿蜒流淌,渐渐形成扭曲的符文。

“这保洁阿姨得扣工资啊,水管里都是蜡……”小超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忽远忽近。劫生回头,看见小超超的身影在频闪的灯光下时隐时现,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蜡油突然加速流动,朝着他们的脚边蔓延。劫生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运动鞋不知何时己经被蜡油固定在地面上。他低头看去,那些蜡油形成的符文正在发光——是幽绿色的光,和镜中蜡烛的火光一模一样。

齐刘海蹲下身,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他的手指蘸了点蜡油凑到鼻尖:“不是普通石蜡,含有……骨灰成分。”声音平板得不带一丝起伏。

劫生的大脑一片混沌。为什么齐刘海能这么冷静?为什么小超超还在开玩笑?为什么……他感觉这一切如此熟悉,就像曾经经历过一样?

“是祭祀文!”长听的声音突然炸响。劫生抬头,看见她的铜钱剑指向天花板。但奇怪的是,剑身上的铜钱全都变成了……人的牙齿?

无人机的嗡鸣声将劫生的注意力拉回。监视器画面里,每面镜子里都站着一个白衣人,但他们手中的蜡烛燃烧速度完全一致,连蜡油滴落的节奏都分毫不差。更可怕的是,镜子之间的墙壁在热成像仪里呈现出活物般的蠕动。

“这墙里……是不是有东西在动?”小超超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像是另一个人在模仿他说话。

劫生右眼的泪痣突然爆发剧痛。他恍惚看见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镜面,指尖竟然穿过了玻璃。镜中的世界在召唤他,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别碰!”长听一把拽回他,但她的手臂却穿过了劫生的身体,像是全息投影。“这是‘镜廊’,走错一步就会永远循环!”

劫生彻底混乱了。他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长听,哪个是幻觉。走廊开始扭曲变形,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流动。他看见小超超和齐刘海的身体正在慢慢透明化,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我……是在做梦吗?”劫生掐了掐自己的脸,却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他感觉不到任何触感。镜中的白衣人突然集体转向他,缓缓抬起手臂——每个白衣人的右眼下方,都有一颗泪痣。

走廊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镜中蜡烛的幽光。劫生惊恐地发现,镜子里映出的不是现在的走廊,而是……他童年时住过的老房子。一个小男孩正站在镜子前,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有办法了!”齐刘海突然展开一张泛蓝的建筑图纸,眼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劫生注意到他推眼镜时手指微微发抖——这个一向沉稳的伙伴居然在害怕?

“所有异常都发生在承重墙位置,”齐刘海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这些镜子……是空间折叠的节点!”

小超超一边调试无人机一边吐槽:“大哥,你现在是在用科学解释灵异现象吗?”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额头上,完全没了平日里富二代的神气。

“总比你用十万块的设备拍鬼影强。”齐刘海反唇相讥,但眼神却不断瞟向劫生,像是在确认什么。

劫生内心吐槽:你们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斗嘴?但随即一愣——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某个不断重复的噩梦……

小超超的无人机突然失控般撞向镜面,却在接触瞬间消失了。监视器屏幕雪花闪动,随后显示出镜像走廊的画面——五个手持蜡烛的白衣人整齐站立,中间那个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和劫生七分相似的脸。

“我的无人机!”小超超哀嚎出声,却下意识往劫生身边靠了靠,“我爸会杀了我的!”

劫生没空安慰他。镜中的“自己”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他这辈子都不会做的邪气笑容,用口型说了三个字:“看着我。”那张脸明明和他一模一样,却莫名透着股阴鸷的气质,连泪痣的位置都显得狰狞。

(果然还是我比较帅。劫生不合时宜地在心里比较起来,至少我不会笑得像个变态杀人狂。)

右眼突然爆发的剧痛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一股奇异的力量从泪痣涌向全身,劫生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泛起水银般的光泽——这光泽顺着他的腕骨流动,勾勒出修长的手指线条,在昏暗的走廊里像件艺术品般熠熠生辉。

“等等!”小超超突然大喊,“你洗手了吗就往里伸!”

劫生差点气笑。都这种时候了还关心这个?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声吐槽让他从诡异的气氛中清醒了几分。手掌没入镜面的瞬间,他恍惚听见长听的惊呼:“别去!你的长相在镜中世界太危险了!”

镜面如水般波动,倒映出劫生棱角分明的侧脸。或许长听是对的——在这充斥着扭曲灵魂的世界里,一张过分英俊的脸确实是种负担。但劫生的眉眼间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静与坚毅,仿佛无论面对何种诡异,他都能凭借这份从容应对自如。

镜中世界比想象中更加扭曲和诡异。劫生踉跄着穿过这片扭曲的空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让他几乎失去平衡。他看到的一切都是反的——门把手在右边,楼梯向下却通向更高处,甚至连墙上那些用蜡油书写的血字都是镜像文字。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地方连地心引力都是反的吗?为什么我的胃感觉要跑到嗓子眼了?

(不过至少发型没乱。劫生瞥见镜中自己依旧帅气的倒影,莫名感到一丝安慰。)

在第五面镜前,五根蜡烛诡异地悬浮在空中,排列成完美的五角星形状。烛光突然大盛,融化的蜡油像有生命般在地面流动,最终汇聚成一个名字:阎君临——这正是劫生记忆中从未谋面的祖父的名字。

“所以……我爷爷是个蜡烛收藏家?”劫生忍不住自言自语。这个不合时宜的吐槽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明明身处险境,为什么自己还能这么没心没肺?

(也许是因为,在现实世界里,他这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应届毕业生,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而在这里,至少他的帅气还能派上用场……)

就在这时,所有镜子里的白衣人同时转身。他们溃烂的脸上,都长着一颗与劫生位置一模一样的泪痣。最靠近的那面镜子里,白衣人缓缓抬起手,指向劫生俊朗的面容,腐烂的嘴唇蠕动着:

“太……完美了……这张脸……”

劫生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帅气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反而成了最危险的标志——就像黑暗中最显眼的靶子。

“原来如此……”长听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你祖父不是失踪,他是主动走进了镜中世界……为了躲避那些想要夺取他容貌的恶灵。”

现实世界的走廊开始崩塌,无数镜面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劫生惊惶却依旧英俊的脸庞。小超超在后面大喊:“劫生!你爷爷是不是欠了高利贷才躲进来的?”——这熟悉的蠢问题让劫生莫名安心,至少证明小超超还是那个小超超。

齐刘海则更实际:“小心!别相信任何倒影!特别是……长得好看的!”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劫生看见某个镜面碎片里,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正缓缓勾起嘴角。那张脸上带着劫生永远不会露出的邪气笑容,用口型说道:“欢迎回家,地狱的王子……”

劫生最后的念头是:靠,这么中二的称号能不能换一个?而且……也许自己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至少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他的存在本身就意义非凡。

(镜面彻底破碎的瞬间,劫生右眼的泪痣绽放出耀眼的金光。现实世界中,他的求职简历上,“特殊技能”一栏悄然多出一行字:镜界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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