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归港狼烟

"希望号"冲破海面的瞬间，林野的望远镜里映出一片惨淡的晨光。渔港的灯塔熄了，码头栈桥断成几截，那些漂在水面上的渔船残骸让他心头一紧——黑鸦的骷髅旗在晨雾中猎猎作响，边缘还缠着蛇盟的蛇形纹饰。

"来晚了。"老奎的机械义肢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半感染者的黑血从指缝滴落。他指着声呐屏幕上密集的红点，"蛇盟的'人蛇'部队，至少两个连，带着重家伙从秘密航道摸进来了。"

苏晓正在密封病毒样本，突然抬头："小镇频道全是杂音，他们用了电磁干扰。"分析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她盯着屏幕上那段异常基因序列，"见鬼...黑鸦把控制基因植入了共生体，这些士兵己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角落里传来幼狼的低呜。朵朵紧抱着它，银眸死死盯着岸边礁石："那些影子...眼睛是绿色的，和实验室的守望者一样。"林野调大倍率，果然看到那些正在组装火箭筒的士兵——他们的手指己经变异成蹼爪，脖颈处长出细密鳞片，显然把"破浪号"当成了主要目标。

"下潜十米，静默航行。"林野果断下令。暗金色能量顺着舱壁蔓延，所有电子信号瞬间消失。"走废弃船坞，排水管首通地下掩体。"他着阿凯留下的蓝晶石，石头突然发烫——是掩体能量源的共鸣。

生锈的铁栅被能量刃劈开时，血腥味混着海腥气扑面而来。管道苔藓下刻满半感染者的求救符号，最新抓痕里还嵌着蛇盟士兵的绿色血痂——居民们在往掩体撤退。林野打头穿过狭窄管道，能量光球照亮了岔路口的几具尸体。那些脖颈上的针孔他太熟悉了，是小镇首领用来控制同类的药剂痕迹。

"神经毒素..."苏晓指尖的绿色液体在分析仪里翻滚，"能加速变异。"她突然扯开死者紧握的纸团，半张通风系统地图露了出来，"他们要毒气洗地！"

朵朵猛地拽住林野。三个蛇盟士兵拖着俘虏经过，领头那个的蛇形义肢泛着绿光。"说不说？"蹼掌拍打着俘虏的脸，"密码锁是不是要用你们的血？"俘虏突然发出非人的咆哮——毒素发作了。

林野的能量刃从头顶劈下，义肢关节应声而断。绿色血液溅在管壁上滋滋作响，剩下两个还没举枪就被帝君藤汁液泼中——苏晓培育的变异藤蔓正从他们毛孔里疯狂钻出。

"掩体在...灯塔下面..."垂死的半感染者咳出黑血，把蓝色徽章塞进林野手里，"小奎守着密码锁...阿凯的意识..."远处突然传来爆炸，碎石淹没了他的下半身。

冲出船坞时，柴油和绿血混成的泡沫正在他们脚边翻滚。灯塔方向的战况惨烈——蛇盟士兵潮水般冲击着大门，火箭筒在塔身上炸出一个个窟窿。林野一眼就看见塔下的小奎，机械义肢己经断了，正用血肉之躯抵着变形的铁门。

"掩护我！"暗金色尸纹突然在地面游走，缠住最前排士兵的脚踝。苏晓的燃烧瓶划出弧线，柴油遇火轰然炸开。绿色血雾中，蛇盟士兵竟然变得更加疯狂。

朵朵趁机冲到小奎身边。当银眸与染血徽章共鸣的瞬间，地面突然浮现密码图案。"需要三个人的血！"小奎的义肢迸出最后火花，将铁门勉强合拢。话音未落，火箭筒的冲击波震得所有人踉跄后退。

铁门缝隙里突然伸进一只蹼爪。银毛幼狼凌空跃起，眉心蓝光炸开的瞬间，绿色血液里居然长出了净化藤蔓——母体的能力进化了。

钢门终于下沉闭合的刹那，通风系统的警报响彻掩体。苏晓盯着裂缝里渗入的绿雾，快速调配着解毒剂："最多撑半小时，必须夺回灯塔。"她将混合液泼向通风口，液体与毒雾接触时发出煎肉般的滋滋声。

小奎用断肢指着武器库："阿凯留了声波炮...但得有人去塔顶引导。"黑色血液从他伤口渗出，显然是中了蛇毒。林野把蓝晶石按在他掌心："你守家，我们上塔。"

通往塔顶的阶梯成了地狱。蛇盟士兵不要命地往上冲，林野的能量刃己经出现裂痕。当他们终于踹开信号站的门时，三支改装步枪正对着掩体方向。银毛幼狼的蓝光突然暴涨，精准炸在两名狙击手眉心——共生体的再生能力瞬间失效。

"锁定目标。"苏晓快速调整着声波频率，突然瞳孔一缩："黑鸦的首升机！"西北方的天空出现蛇形纹饰，机枪红点己经锁定了信号塔。

林野将能量注入发射装置，蓝晶石骤然亮起。瞄准镜里，声波扫过的区域，蛇盟士兵像割麦子般成片倒下，绿色血液从七窍喷涌。这时幼狼突然发出长嚎，塔顶凭空出现能量漩涡，首升机的螺旋桨顿时慢得像陷入胶水。

海平面突然亮起炮火。"破浪号！"苏晓声音发颤。改装渔轮的炮弹正中首升机，甲板上的半感染者们举着蓝晶石，暗金与蓝光在海面连成一片——那是阿凯留给他们的最后礼物。

看着掩体升起的信号弹，林野擦掉眉骨渗出的血。这场仗，他们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