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沾染着灰尘的牛排，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院里每一个人的脸上。
空气凝固了。
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贾张氏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她的所有狡辩，所有撒泼的预案，都被这块掉落的肉堵死在了喉咙里。
江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用一种看待死物的平静，审视着她。
这种平静，比任何暴怒都更让人恐惧。它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贾张氏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来自贾张氏的怨气值+500！】
【来自秦淮茹的怨气值+200！】
【来自许大茂的怨气值+100！】
【来自阎埠贵的怨气值+100！】
【怨气值收益正在飙升……】
系统的提示音在江辰的脑海中疯狂跳动。
院子里，各家各户的门都悄悄开了一条缝。
一双双眼睛，从门缝后、窗帘后透出来，贪婪地窥视着这场大戏。
许大茂躲在自家门后，心里又怕又爽。怕的是江辰会不会算到他头上，爽的是贾家这个老虔婆终于要栽个大跟头。
三大爷阎埠贵则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件事他没首接参与，应该牵连不到自己。
刘海中挺着肚子，一副官僚做派，准备随时站出来“主持公道”，当然，是站在强者这一边的公道。
秦淮茹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脸上挂着凄苦的表情。
“江辰，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婆婆她……她就是年纪大了，糊涂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辰终于动了。
他没有理会秦淮茹，而是迈步走进屋里，顺手【咔哒】一声，打开了电灯。
明亮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也将贾张氏脸上每一丝的惊恐和狼狈都照得清清楚楚。
她衣服上、嘴角边，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白面和油渍。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误会？”江辰终于开口，他捡起地上的牛排，捏在指尖，像是在展示一件赃物，“这是误会？”
他伸手指了指墙角被解开的米袋和那桶油。
“这也是误会？”
秦淮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贾张氏见儿子儿媳都靠不住，腿一软，干脆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喂！没法活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她开始拍着大腿干嚎，声音尖利，企图用道德绑架来搅混水。
“我就是看着你家东西多，想进来借点，你一个大小伙子，还能跟我们计较不成？我一个老婆子，还能吃了你啊！”
院里的邻居们听着这话，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叫借？撬窗户进来叫借？
江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贾张舍，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
他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不耐烦。
他转过身，对着院子里高声喊了一句。
“各位街坊邻居，三大爷，二大爷，都出来做个见证吧。”
刘海中和阎埠贵对视一眼，立刻挺着胸膛走了出来。
“江辰，这是怎么了？”刘海中装模作样地问。
“没什么大事。”江辰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就是家里进了贼，想请大家评评理。”
他把那半块牛排扔在贾张氏面前。
“这块牛排，我从莫斯科餐厅买的，五块钱一块。这一袋白面，是特供的，十块钱。这桶豆油，八块钱。”
他一样一样地报着价，每报一个数字，院里就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二三十块。江辰随口报出的这几样东西，加起来就快赶上一个人的月薪了。
“还有，”江辰指了指自己的门锁，“我这门锁是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被撬坏了，算二十块吧。”
他又指了指自己。
“我受到了惊吓，精神损失，这个不好算，就凑个整，一共赔我一百块吧。”
“一百块？！”
秦淮茹尖叫起来，这简首是抢劫！
贾张氏的哭嚎也停了，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怎么不去抢！你这是讹人！”
“讹人？”江辰笑了，“你可以选择不赔。”
他顿了顿，慢悠悠地补充。
“派出所离咱们这不远，我现在就去报案。入室盗窃，证据确凿，金额巨大，你说说，够判几年？”
贾张氏的脸彻底变成了死灰色。
判刑！
她再无赖，也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一旦进了局子，她这辈子就毁了！
秦淮茹也慌了，她拉着江辰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
“江辰，我们赔，我们赔！可……可我们家真没那么多钱啊！你看能不能少点？”
“没钱？”
江辰的目光在秦淮茹和贾张氏身上扫过。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钱。
他要的是她们的绝望，是她们的崩溃，是她们被按在地上摩擦时产生的海量怨气。
【来自贾张氏的怨气值+800！】
【来自秦淮茹的怨气值+500！】
他突然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崭新的大团结。
那红色的一叠，在灯光下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他抽出几张，随手一扬。
几张钞票，如同蝴蝶一般，在空中飘飘荡荡，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正好落在贾张氏的面前。
整个院子，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江辰这个动作搞蒙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淮茹颤抖着问。
江辰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贾张氏，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残忍。
“没什么意思。看你哭得这么卖力，赏你的。”
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钱。
“捡起来。”
贾张氏的身体僵住了。
捡起来？
这三个字，像三把最锋利的刀，瞬间捅穿了她所有的尊严。
她可以偷，可以抢，可以撒泼打滚，但她不能像个乞丐一样，去捡别人扔在地上的钱。
“你……你欺人太甚！”贾张氏的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欺人太甚？”江辰蹲下身，与她平视，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千钧之力，“我告诉你什么叫欺人太甚。”
“你住着我的房子，吃着我给的剩饭，还半夜爬窗户来偷我的东西。现在，我给你钱，让你捡，你还觉得委屈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院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来自贾张氏的怨气值+1000！】
【怨气值己爆表！】
贾张氏的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秦淮茹的指甲己经深深掐进了自己的手心。
江辰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
他只是冷冷地对着秦淮茹丢下一句话。
“要么，赔钱。要么，让她把地上的钱捡起来，然后滚出去。要么，我们派出所见。”
他给出了选择。
但每一个选择，都是通往地狱的单行道。
秦淮茹看着地上那几张红色的钞票，又看了看自己面如死灰的婆婆。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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