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师！"
李老师突然从背后拍她的肩膀，吓得崔时恩差点打翻手中的咖啡，
"我刚才都看到了！"
她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 '囡囡叔叔'特意给你买咖啡？还站在那儿说了那么久话？快老实交代！"
崔时恩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着咖啡杯边缘："他只是想详细了解囡囡的情况，"
声音不自觉地轻了几分，"约了周末见面详谈而己。"
"周末？单独见面？"
李老师瞪圆了眼睛，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天啊！你知道渝城有多少名媛千金排队想跟靳司祁约会吗？财经杂志说他去年拒绝了某财阀千金的游艇邀约！"
她激动地抓住崔时恩的手臂，"他居然会主动约你！"
崔时恩皱眉抽回手，咖啡杯里的液体晃出一圈涟漪："你不要胡说，这是正经的家访。"
她低头抿了一口己经微凉的咖啡，声音闷闷的，"再说，他那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对我这种幼儿园老师有兴趣？"
窗外的夕阳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李老师突然凑近，一针见血地问："那你对他有兴趣吗？"
教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连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都清晰可闻。
崔时恩盯着咖啡杯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在杯底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始终没有回答。
崔时恩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无法立刻说出否认的话。
咖啡杯外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她指尖，凉丝丝的触感却浇不灭心头突然涌上的热意。
她想起靳司祁低头听她说话时微微倾身的姿态。
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却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声音。
想起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整理囡囡衣领时，袖口露出的那截线条分明的手腕。
甚至想起他站在走廊逆光中的剪影，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发梢都闪着细碎的光芒。
心脏突然漏跳一拍，手中的咖啡杯跟着轻轻一晃。
崔时恩慌忙转身假装整理教具，却掩饰不住耳尖泛起的红晕。
窗外，最后一片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
擦过玻璃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在替她回答那个未能说出口的答案。
"看吧！我就说吧。"
李老师得意地晃着手指，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崔老师你脸红了！我就知道~"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崔时恩条件反射般捂住脸颊，掌心传来的热度却出卖了她。
"我才没有！"
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我去准备明天的教案了！"
她慌乱地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转身就往备课区走，却差点被自己的围裙带子绊到。
李老师在她身后偷笑，看着崔时恩同手同脚地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教案本假装专注地翻看。
只是那本子都拿倒了。
窗外，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悄悄溜走，教室里只剩下崔时恩砰砰的心跳声，和那杯被遗忘的、己经凉透的焦糖玛奇朵。
晚上九点，崔时恩洗完澡躺在床上，发梢还滴着水珠。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
她看到靳司祁的名字跳了出来：「Floral Couture的定位。周六下午三点，期待与崔老师详谈。」
简洁克制的文字，连标点都一丝不苟，却让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动作。
水珠顺着湿发滑落到锁骨，凉得她轻轻一颤。
她犹豫着敲下回复：「收到，谢谢靳先生。」
发送前又删掉"靳先生"，重新输入了"谢谢您"。
消息刚发出，屏幕上方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几乎是下一秒，新消息弹出：「叫我司祁就好。」
后面跟着一个简单的小星星表情，和他名片背面手绘的那颗如出一辙。
崔时恩把手机按在胸口，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咬着下唇傻笑。
窗外，渝城的夜雨悄然而至，雨滴轻轻敲打着玻璃，像谁悸动的心跳。
崔时恩盯着屏幕上那个亲昵的称呼，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颤。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屏幕的光在昏暗的卧室里格外明亮：
「囡囡说今天学了一首新儿歌，睡前唱了十几遍。」
文字后面跟着一个无奈的笑脸表情，「崔老师教学有方。」
她仿佛能看到囡囡窝在小床上，晃着脚丫一遍遍哼唱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打：
「是《小星星变奏曲》，孩子们都很喜欢。」
发送前又补充了一句，「囡囡学得特别快，很有音乐天赋呢。」
窗外雨声渐密，水珠在玻璃上蜿蜒出细小的河流。
崔时恩把枕头垫高了些，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含着笑意的眼睛里。
床头柜上，那本被她随手放下的财经杂志封面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封面上那个冷峻的商界精英，此刻正在微信里和她讨论着儿歌和孩子的音乐天赋。
消息发出去后，崔时恩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和靳司祁在非工作场合聊天。
屏幕上的对话气泡排列得整整齐齐。
却让她有种奇妙的违和感，像是无意中跨过了某条看不见的界限。
她下意识揪紧了被角，心跳的频率变得不太规律。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一张照片。
囡囡睡着的侧脸特写。
暖黄色的床头灯下，小姑娘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垂着。
在的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毛茸茸的星星玩偶。
照片角落还能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正轻轻给她掖被角，腕表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金属光泽。
崔时恩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不知该点回复还是不回复。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雨滴拍打窗户的节奏莫名与她加速的心跳重合。
她轻轻将手机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藏住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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