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在半空,连呼吸都凝滞了。那些踏空而立的黑影在暮色中如同断线的纸鸢,衣袂翻飞间露出银线绣制的星纹——这是村民们从未见过的景象。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痉挛般扭曲,仿佛也在畏惧这些不速之客。
“都给我滚远点!”
脆生生的童音刺破凝固的空气。陈禾站在满地血晶中央,发梢还沾着未消散的星辉。她仰起脸,瞳孔里旋转的星云让暮色都黯淡了几分。
“放肆!”紫衣女修厉声呵斥,腰间玉佩随着她的动作炸裂成齑粉,“区区蝼蚁也敢在师父面前不敬!”
“就是,”一位男弟子帮腔道,“没大没小,目无尊长!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教你的。”
“你们说话注意点!”陈浩见他们欺负陈禾,立马就想给她出头,“我们怎么教自己孩子那是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评头论足。”
“行了,”老者看了这么久的戏,难得开了尊口,“都住嘴。”
为首的老者抬手制止,雪白的长须在灵气震荡中微微颤动。他打量着地面上那个不及他膝盖高的女童,浑浊的眼底泛起精光:“小娃娃,可愿随老夫去天枢阁?那里的星辰之力,最适合你这样的……”
从始至终,陈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哪怕一眼。老者说完话,陈禾终于是抬起头看向他,这不看还好,一看那个老者根本支撑不住陈禾的目光,老者和他几位徒弟都从空中坠落,在尘土中砸出数个深坑。
“啊——”
老者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此刻正蜷缩在地上,七窍不断渗出黑血。他的弟子修为都下降了好几级。
陈禾是放水了的并没有首接杀死他们,一方面是因为想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来;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实在不想在父母面前再杀人。
陈禾踢开脚边的碎石,琉璃般的眼眸映着漫天晚霞:"我说了,滚。"
“一个小丫头,”女弟子虚弱的说,“怎会如此逆天?连师父都支撑不住那女孩的目光,师父可是天枢阁数一数二的高手。”
“咳咳咳!”老者剧烈咳嗽,身旁弟子赶忙来搀扶,“快,我们先回阁里!先回阁里疗伤,快!”
几名弟子搀扶着老者飞走了。
当最后一道遁光消失在天际,整个村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村民们躲在窗后瑟瑟发抖,几个胆大的透过门缝窥视——他们看见陈浩将妻女紧紧搂在怀中,三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融为一体,仿佛要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他们一家人终于有机会独处了。三人都没有说话,都在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陈浩和古月并没有询问陈禾什么,他们只知道陈禾是他们的孩子,这一点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在他们看来,只要彼此安全就足够了。
“原来住的地方是不能回去了,”陈浩松开她们说,“我们得另寻住处。”
“嗯。”古月回复说。
“爸妈,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的。”
“妈知道你有本事,爸爸妈妈现在都可以依靠小禾了~”古月欣慰的摸着陈禾的头说,“但是换个环境生活,对你,对我们都好。”
浩月夫妇丝毫不怀疑陈禾的能力,毕竟当初陈禾在肚子里起死回生都是一个奇迹!
“那好吧。我们去哪里好呢?”
“我们去老宅。”陈浩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那个承载着太多不堪的回忆——斑驳的朱漆廊柱,陈浩母亲悬梁的白绫,还有继母那双戴着翡翠镯子的手,如何温柔地抚摸新得的灵宠,又如何在她经过时突然掐住她的胳膊。
她没想到陈浩竟然要回陈府,他和他父亲的关系可是特别的水深火热,特别是在他母亲死后,他父亲另娶,关系变得更加不可调和。
“爹。”陈禾突然握住父亲青筋暴起的手背。六岁孩童的掌心传来熔岩般的热度,瞬间蒸发了陈浩眼中的阴翳,“我会让您亲眼看着,他们怎么把奶奶的宅子吐出来。”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古月看着他担忧的说,“你要带着我们回去陈府?”
“没错,”陈浩坚定的回应古月,“那座府邸,本来就属于我母亲,只是后来被那毒妇设计,落入了程冥手里。”
程冥,是陈浩的亲生父亲,入赘到陈浩母亲家,改名陈冥。陈浩跟父亲闹掰后才跟随母姓,而陈冥又改回原来的名字程冥。
镇中——
“我们先在镇上吃点东西吧,”陈浩他们来到一处店面,“老板,来三碗阳春面。”
“好嘞,”老板说,“客人稍后。”
十几分钟后——
“三碗阳春面来嘞~客人慢用啊。”
休整后,陈浩起身付钱,那些钱还是从山匪那里夺回来的,正好够三碗阳春面。
陈禾一行三人走在大街上,在一面府邸面前停下,上面的牌匾上写着大大的程府二字。
程府的鎏金匾额在夕阳下泛着油腻的光泽,像一条盘踞的毒蛇。
陈浩看着程府二字,攥紧拳头,心里既气愤又不甘。深吸一口气,正要推门而入,陈禾松开父母的手,说:“爸爸,要砸场子,就要有砸场子的气势。”
小小的布鞋轻轻踏上青石台阶。
“轰隆——”
整座门楼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轰然倒塌,飞溅的碎木在触及三人衣角时诡异地静止,继而化作漫天流萤。把府邸里面的人惊动了不说,还把周围的众人都惊动了,纷纷过来围在程府。
“哎呀,这是怎么啦?怎么回事啊这是?”周围的人都在纷纷议论。
“这是程府吧?出什么事了?”
“程家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吧?看人家都把这里砸的稀巴烂的。”
“这也不奇怪吧,程府里的所有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程冥仓皇而出,腰间佩戴的玉佩与十年前一般无二——那是用陈浩母亲的嫁妆打造的,他身旁还伴着妻子和儿女。
“逆子!”程冥的怒吼在看到陈浩面容时戛然而止。他保养得宜的脸皮剧烈抽搐着,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袖中的玉符——那里藏着控制府邸大阵的关键。
“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浩却露出了笑容。他望着这个曾经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望着对方身后珠光宝气的继室,望着同父异母的弟弟手中把玩的、本该属于母亲的沧海明月珠。
“当然是来夺回我母亲的屋子,把你们赶出去!”陈浩坚定的说。
程冥闻言放声大笑,“你在胡说什么?这本来就是我的屋子,何来你夺回一说?”
“这宅基用的是我外祖家传的特殊材料。”陈浩的声音很轻,却让程冥面色大变,“每块砖瓦都刻着秘纹——”他突然提高声调,“诸位邻里可知道?这位程老爷当年入赘时,可是发过血誓要世代供奉我家祖先的!”
人群顿时哗然。几位年长者盯着程府新建的飞檐首摇头——那上面本该有的纹饰,早己被程家图腾取代。
就在这时,陈禾抬起了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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