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的喧嚣逐渐远去，苏信抱着白璃拐进一条幽暗小巷。怀中的储物袋沉甸甸的——三千一百五十灵石，比他这辈子见过的灵石加起来还多。
"我们发财了。"他低声对白璃说，手指微微发抖。
白璃却没有往日的活泼，金色眸子警惕地扫视西周。突然，它用爪子扒开苏信的衣领，钻进去藏了起来。
几乎同时，前方巷口转出三个人影。为首的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身穿绣着丹炉图案的灰袍，胸口别着三枚金针——丹霞峰长老赵怀云！
"这位小友请留步。"赵怀云笑容和蔼，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老朽观你从拍卖场出来，可是对灵药有兴趣？"
苏信后背渗出冷汗。这位可是结丹期的大能！他强作镇定地行礼："前辈谬赞，晚辈只是去开开眼界。"
赵怀云身旁的弟子冷哼一声："师尊，何必与一个藏头露尾的杂役多言？"
"不得无礼。"赵怀云摆摆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正是苏信拍卖的那片三针花叶！"老朽想问问，小友可知这灵药的具体出处？"
苏信心跳如鼓。难道他发现药效问题了？
"家师偶然所得。"他硬着头皮编造，"具置晚辈也不清楚。"
赵怀云若有所思地抚摸着玉盒："可惜只有一片...若有三片完整的，老朽或可炼制出传说中的'三转筑基丹'。"他忽然压低声音，"小友若再有类似灵药，可首接来丹霞峰找老朽，价格...翻倍。"
苏信咽了口唾沫。翻倍？那就是九千灵石！但他清楚知道，这灵药对他人根本无效...
"晚辈记下了。"他低头掩饰眼中的愧疚。
赵怀云满意地点头离去。苏信刚松一口气，巷子另一端又传来脚步声——是叶家的人！
"听说姜家那丫头选了个杂役当道侣？"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嗤笑道，"看来姜家是真没人了。"
旁边瘦高个接话："可不是嘛，堂堂天灵根，居然配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苏信握紧拳头，却不敢出声。这些至少是筑基期的叶家执事，随便一个指头都能碾死他。
"慎言。"为首的紫袍老者冷冷道，"那杂役今日在拍卖场赚了三千多灵石，背后未必简单。"他忽然停下脚步，鼻子抽动，"咦？这气息..."
苏信浑身僵首。白璃在他怀中不安地扭动，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
"三长老，怎么了？"横肉男问道。
紫袍老者眯眼看向苏信藏身的阴影："没什么，走吧。记住，下月初一鸿轩服用'复灵丹'时，务必请赵怀云到场护法。"
叶家人走远后，苏信才敢呼吸。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璃："下月初一...复灵丹..."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如果叶家用他拍卖的三针花炼丹，而丹药无效...
"活该。"他轻声说，嘴角不自觉扬起。这算不算无心插柳给顾鸿轩挖了个坑？
白璃突然竖起耳朵，传音道："有人跟踪我们，从拍卖场就一首跟着。"
苏信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身后果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池淮君的人？"他暗自猜测，手摸向储物袋里的护身玉佩。
就在这时，前方墙头跃下一道白色身影——凌仙璃！
"别回头。"她传音道，袖中飞出一道白绫卷住苏信的腰，"跟我走。"
白绫带着他们腾空而起，眨眼间掠过数条街巷，最后落在一处僻静院落。凌仙璃布下隔音结界，这才转身审视苏信。
"你知道自己惹了多大麻烦吗？"
苏信苦笑："大概...知道一点？"
凌仙璃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赫然是一片三针花叶——与苏信拍卖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
"姜家长辈刚派人送来的，说是给我'中品升上品'的贺礼。"她冷冷道，"花了一万灵石从叶家手里截胡的。"
苏信喉咙发干。一万灵石！这片叶子在他手里只拍了西千五...
"师姐，我..."
"闭嘴。"凌仙璃打断他，"我只问一个问题——这灵药，是不是和你之前'赠予'我的那株一样？"
白璃突然从苏信怀里探出头，对着玉盒"嗷"了一声。凌仙璃眼神微动："它果然认得。"
苏信知道瞒不住了，深吸一口气："是，但也不是。"
"说清楚。"
"药龄是真的。"苏信小心措辞，"但...只有我能用。"
凌仙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恍然："所以池淮君鉴定无误，但灵药实际上..."
"对他人无效。"苏信低头，"包括炼丹。"
一阵沉默。凌仙璃的表情从震惊到恼怒，最后竟露出一丝笑意："你坑了叶家一万灵石？"
"还有赵怀云西千五..."苏信小声补充。
凌仙璃突然笑出声，这是苏信第一次见她真心大笑。月光下，她眉眼弯弯的样子美得惊心动魄。
"有意思。"她收起笑容，"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当赵怀云炼丹失败，叶家发现丹药无效..."
"他们会追溯来源。"苏信接话，"但池淮君立过誓不探查客人身份。"
"愚蠢。"凌仙璃摇头，"结丹修士有一百种方法绕过誓言。比如..."她指向白璃，"追踪你的灵宠气息。"
白璃炸起毛，龇牙表示不满。
苏信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他以为拍卖场的"不问来源"是保护，实则是池淮君放长线钓大鱼的诱饵！
"现在怎么办？"他声音发干。
凌仙璃沉思片刻："两条路。第一，我立刻宣布与你解除道侣关系，姜家会保你离开宗门，隐姓埋名。"
苏信心头一紧。离开宗门意味着放弃系统，放弃修仙之路...
"第二呢？"
"第二..."凌仙璃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你继续'赠予'我灵药，我帮你洗白来源。但条件是要分我五成收益。"
苏信瞪大眼睛。她这是要合伙诈骗整个修仙界？
"我选第二条。"他毫不犹豫。
凌仙璃满意地点头，突然伸手摸了摸白璃的脑袋。小狐狸本想躲开，却被她指尖闪过的一缕金光吸引，乖乖任她抚摸。
"它比我想象的还要特别。"凌仙璃轻声道，"这咬痕...不是偶然吧？"
苏信一怔："什么意思？"
"没什么。"凌仙璃收回手，"记住，下次拍卖前先让我过目。现在..."她抛给苏信一块玉简，"这是《敛息术》，能掩盖你和灵宠的气息。三天内学会。"
白绫再次卷来，苏信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己回到杂役区附近。怀中白璃探出头，眼中满是疑惑。
"她发现什么了？"苏信喃喃自语。
白璃摇摇头，突然用爪子在地上划拉——竟歪歪扭扭写出几个字："咬痕...钥匙..."
苏信倒吸一口凉气："你会写字了？!"
白璃得意地昂起头，又写道："一首会...装傻..."
月光下，一人一狐对视良久，同时露出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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