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曼珠沙华

凤凰与桃溪飞落在忘川河畔，红色的曼珠沙华映照在水面，令原本琥珀色的河水，仿佛侵染了血色一般，广阔的河面一位老翁撑着一片小舟，桃溪很早就感受到锦觅的气息，既然凤凰不介意，她自然不会揭穿锦觅的小心思，她深知凤凰需要隐藏身份，“公子，我观这船狭小，不若公子先行，我随后就到。”

凤凰点了点头，应允后，就上了船。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公子站牢了，袖兜的仙子可要醒醒，抓稳了。开船咯！”

凤凰看着独自飞远的桃溪，悠悠然重复，“袖兜里的仙子可是抓稳了？”

锦觅还在迷惑她到底是怎么被发现了，她就落在船仓，现了原形，锦觅连忙掩饰，“哎呀！我这一夜睡的格外不安分，原来是睡错了地方呀！”

凤凰不忍首视锦觅拙劣解释，背着手，看向河面。锦觅不解，明明河面未有波澜，却能听到水拍打船底的剧烈响声，她好奇的准备用手感受一下这个水，可还没触碰到水就被凤凰用凤羽阻止。

“你若是不害怕喂了忘川河中的孤魂野鬼，便不要随意乱动。”凤凰收回凤羽，又漫不经心的提醒。

锦觅心中的好奇终究战胜了害怕，她用手指轻轻的搅拌了一下河水，她身体并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只是脑中多了一段惨痛的记忆：在漫天火光与黄沙下，一名衣着滥衫的女子抱着一个瘦小的奄奄一息的小孩艰难的从废墟爬了上去，女子还没机会安慰怀中的孩子，不要害怕。一把刺刀就准确残忍的挑穿了孩子的身体，女子的手都没来得及触碰孩子的尸体，一群穿有整洁土黄色的衣服的唇上留一点胡子的男子，就发出了瘆人的嬉笑，将小孩的尸体随便一甩，团团围住女子，将本就衣不蔽体的衣服撕扯掉，女子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就这样被凌辱致死……女子的灵魂看着满目疮痍的土地，看着父老乡亲死在那群贼人手里，可惜她无能为力，只是一遍遍的……

凤凰看着锦觅大胆的触碰忘川河水，本想等她被灼伤后，狠狠的批评她，结果锦觅触碰完水后，就泪流满面，呆愣着不动，“你这小妖，葡萄小妖……”

凤凰喊了数声，锦觅才缓过神来，抹了一下眼泪，质问道，“你们这些神，为什么不救她？”

“你看见了什么？”凤凰知道忘川水只无法伤害一种人的肉身，他万年间从未遇到，也更加好奇锦觅看见的事物。

“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了一群人烧杀抢掠，漫天的火光，到处的血迹，那群人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都不放过，女子无论老幼都被死在那些男子的胯下。那女子悲切的跪着，渴望上天开眼……”锦觅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悲天悯人的空洞。

凤凰意识到锦觅修为低微，虽然不会伤及肉身，但却影响了她的神志，命令她，“默念悲天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