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控与恐惧

接下来的日子，姜小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每当情绪波动，体内那股力量就会失控爆发——愤怒时周围的植物疯狂生长，悲伤时溪水结冰，甚至一次噩梦就让整个营地的工具漂浮到空中。

"今天又失败了..."姜小丽十分沮丧地看着眼前烧焦的药炉。她只是尝试像以前那样炼制最基础的疗伤药，却在注入灵力时不小心引发了些许爆炸。

苏清河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温和地提醒道："力量不是敌人，恐惧才是。"

"但我控制不了它！"姜小丽攥紧拳头，一缕青烟从指缝中冒出，"以前我能精准地把握每一分火候，现在连最简单的药都..."

她说不下去了。曾经引以为傲的制药天赋在新觉醒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就像孩童挥舞着大锤，伤己伤人。

傍晚时分，姜小丽独自躲进树林深处。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那本从现代带来的、己经写满异世界见闻的本子，翻到空白页时却迟迟无法像以前一样从容下笔。墨水在笔尖凝结，如同她混乱的思绪。

"小丽姐。"阿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少年手中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师父让我送来的，说能稳定灵力。"

姜小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先放在那里吧。"

阿蛮没有离开，而是蹲在她身边，兽化的瞳孔在暮色中微微发亮："你在害怕。"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姜小丽怔了怔，突然发现这个平时看起来憨首的少年其实比她想象中敏锐得多。

"我..."她着手腕上的花纹，"我怕这股力量，更怕它带来的改变。每次使用灵力，都会有奇怪的记忆碎片冒出来...那些真的是我的记忆吗？还是某个姜氏先祖的？我到底是谁？"

阿蛮安静地听完，突然伸出布满细密鳞片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花纹上："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救了我的时候，我也在害怕这个。"他指了指自己脸上未褪尽的兽纹。

姜小丽回忆起那个被铁链锁在集市上的少年，浑身是伤却仍龇着牙威胁每一个靠近的人。

"你告诉我，"阿蛮继续说，"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用它做什么。"他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犬齿，"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姜小丽眼眶发热，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人类与兽化者，平凡人与异类，此刻却显得如此和谐。

"喝药吧，要凉了。"阿蛮站起身，尾巴不自觉地摇了摇，"明天我陪你练习，师父说我的兽灵之力能帮你稳定情绪。"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姜小丽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让躁动的灵力奇迹般地平静下来。她重新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

「Day 87，我可能不再是那个普通的姜小丽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放弃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