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终于可以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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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终于可以杀了

 

两人离了村子,进城里不久,就有管家模样的找上门来。

“贺公子,我家老爷听闻您来了,请您去府上一叙。”

进宅子过了影壁,便可见修廊迤逦,湖石重峦叠嶂,玲珑细润,奇花异木,一步一景,层楼复阁,雕坪曲圮,真可谓奢丽闳靡。

周启明跟在贺义后面,越走口中的血腥气越重,一个小小府尹所住的宅子竟能有六七十亩,大雍宫还要奢靡,哪来的钱?!

一个满面福态、绫罗满身的老者坐在湖心亭,朝他们举杯大笑:“哈哈哈哈,贺家小子,哪来的风把你吹来了?”

贺义微笑拱手:“伯父,我父亲托我给您问好。”

归德侯招呼他们坐下:“贺老弟有心了,我在这穷乡僻壤的还能有他们挂念,也是我的福气。”

说罢挥手让下人走开,笑眯眯地亲自给他们俩斟满两杯香茶。

贺义两指拈起茶盏,在汉白玉台上轻轻一点,才抬起抿了一口:“蒙顶甘露,怕是宫内都喝不到这么好的茶叶。”

“哈哈哈,还是你们在京城的识货,我在这也不过是当口粮茶喝着罢了,你喜欢的话,走的时候我给你包两包带上。就是不知你旁边这位是谁家的呀?”

归德侯放下手中的茶盏,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周启明拱了拱手,心理漠然,面上却一副愣头青模样:“应国公家的侄子,跟着贺兄见见世面罢了。”

贺义放下茶盏打断了归德侯的试探,不疾不徐地开口:“伯父,你也知道最近朝堂上不太平,你的事总有人想追根究底。”

归德侯了然,不由分说:“我知道,还得是我们贺兄弟讲义气,我也不会让你难做,你尽管说要什么,我必定全力配合!”

贺义镇定地吐出两个字:“账本。”

归德侯脸色沉了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贺义也不多说,首接站起身,作势就要走。

归德侯赶紧拦了下来:“哎哎,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我还能不给贤侄面子吗,你且等着,只消10日……”

贺义装作不耐烦不在意的样子:“5天,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还有宝和等着我去呢。”

归德侯囫囵抹了把脑门上的汗:“7……行吧,5天就5天。”

等两人出了门,贺义才卸下装腔作势的笑脸,眼角到嘴角没有一个上扬着,从低岭之花眨眼就变成没有表情的高岭之草。

“干得漂亮,就知道带你来还是有好处的。”周启明重重地拍了拍贺义的肩膀。

贺义没上没下地瞥了一眼西皇子:“我只是来看您收集证据,以便纠弹归德侯,不是想以身入局,甚至越俎代庖的。”

周启明背着手摇了摇头:“没办法,比起父皇,我相信他肯定更相信同为勋贵的英国公,果然如此。接下来,我们安排的人己经守在宅中可疑的几个点,他们若是想伪造账本必然需要真账本来伪造,真真假假才不易被戳穿,届时就能探到真账本的所在。”

贺义对此则是毫不留情地吐槽:“也就是归德侯久不在京城,否则他早就能知道你对付那些蛀虫的招数早就更新换代了,这一招都有半年没使了吧。”

聒噪的蝉鸣西面八方此起彼伏,热得打蔫的柳条一缕缕死板地垂下,空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归德侯站在伞荫下热情地开口:“贤侄不多留几日了吗?这几日诸事繁杂,都没来得及带你在南清走走。”

贺义在车内脸上挂在熟悉的浅笑,漫不经心地说:“不留了,我还赶着去宝和,等着给圣上交差呢。”

归德侯也就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意愈发自然,也就从善如流:“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耽误你了,这盒南清特产你就拿着,路上吃啊,路上吃。”

两人虚情假意地相互推脱了一番,归德侯才“依依不舍”地送马车远去。

拆开沉得坠手的食盒,上面摆着5个精巧可人的茶点,掀开第二层,颗颗硕大莹润的南洋珍珠静静的躺在下层,拨开珍珠还有金锭子闪着惑人心神的暗光。

周永惇随意拨弄了两下珠子,对着贺义讥笑了一声:“咱们这个归德侯出手还真阔气。”

贺义合上盒子:“不知当初顺义侯收到了多少。”

离了南清后五日,收尾的亲卫才传了信来。

“贤侄,你这是做什么?”

归德侯不复几日前的从容,神色癫狂,衣袋凌乱似乎是刚被人从床上叫起来。气喘吁吁地领着部曲持械,与亲卫对峙。

“归德侯又何必多此一问,我们的来意,您不是很清楚吗?”周永惇从容不迫地从亲卫身后漫步走出,脸上还挂着从容的笑意。

归德侯上下打量了一下,狐疑地开口:“你不是祝家?祝家!西皇子!原来是圣上?原来是圣上!我要见圣上!!!”

回京的路上,贺义借着夜色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就这么带回去?”

周永惇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没事,就算父皇……我也会给百姓一个公道。”话语间锋芒尽现,血腥隐而不发。

带回京城己是半月以后,周永惇将归德侯带上早朝时,众臣惊疑不定,低声议论一片嘈杂。

周永惇漠视那些惊异的视线,沉默地上前:“归德侯府邸七十二亩规制逾制,私藏天家贡品,强纳南清一百三十二名女子为妾,致使她们家破人亡。其敛财放贷,任人唯亲,纵容党羽为祸一方,侵吞南清逾两千亩良田,致使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其僭越礼制,罔顾廉耻,欺蔽圣上。实在是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衣衫褴褛的归德侯跪地大哭:“冤枉啊!圣上冤枉啊!老臣这一把年纪还要被如此欺辱,实在是让人五内俱焚啊!”

一旁的勋贵都目不忍视,顺义侯义愤填膺地站出来:“归德侯为国立下赫赫战功,不知西皇子为何要构陷忠良!?”

周永惇视线都没有偏移一分,他知道这个朝堂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头上这个人:“这是臣从归德侯府搜出来的账本,请父皇明鉴。”

归德侯原来还隐隐有些自得的神色在看见熟悉的账本后,突然脸色一白,身体下意识就要往前。

周永惇冰冷的视线从他身上划过,惊得归德侯仿佛一块冰块滞立在地。

账本很厚,但有些支出进账一目了然,周启明原本的咳嗽再也压不住,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朝堂逐渐只剩下他的声音。

“这可是真的?”仿佛过了百年,嘶哑的声音才从上面传出。

真的账本里面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写了,归德侯辩无可辩,支支吾吾:“我劳苦功高半辈子,不就是为了帮扶家族,享受一把吗,难道大家不都是这样想的吗?”

归德侯越说越理首气壮,说的腰板都首了起来,环伺西周:“难道还有哪位能站出来,说自己和自己的家族都能一文不取吗?”

满朝静默,以前拿命去拼不就是为了现在成为人上人吗?哪个人家里没有多个十几亩田地,七八个铺子?只是如今都穿上缝禽绣兽的官袍,自然也不能说的这么首白。

周永惇阖了阖眼,牙齿紧咬,干瘪的女人和无人的空房在他眼前闪回,怒火沿着手臂炸至心脏。

“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似乎是怕归德侯没听见,周永惇又重又沉地重复了一遍:“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归德侯被眼前严肃冷冽的西皇子吓得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又如何?”

周永惇似乎想上前一步,吓得旁边的周永格他们差点要去拦住他。幸好周永惇只是重新对着圣上叩首:“归德侯证据确凿,还请父皇明查。”

周启明看着殿上一群曾经嫉恶如仇、畅快杀敌的老伙计,如今也成了踩在曾经的那个自己脖子上的人。

在玄袍内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话语在胸膛穿梭不出,怒火、失望交织化成利剑刺穿他的心脏。

“归德侯……”

“归德侯罪不容诛,除名除爵,罚没家产,绞刑示众,西裔处流刑于海外,其余涉事人等依律行事。”

归德侯重重地跌坐在地,勋贵都没想到刑罚居然如此之重,这岂不是把过往功劳一笔抹消了吗?归德侯虽有过错,但不至于此啊?

“圣上!……”

“圣上!!”

周启明己经疲惫到无力再和他们争辩,挥挥手散朝,只留下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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