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别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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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别对我这么好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训练场的铁丝网,江墨白捏着点名册扯着嗓子喊:“七连一组!李响!”队列里应声“到”的男生迷彩服还沾着昨夜的草屑。

当喊到第五个名字时,跑道尽头仍是空荡荡的,江墨白推了推眼镜:“报告萧哥,五个人缺勤!”

沈云萧正替林芷昕拧开矿泉水瓶盖,闻言眉峰骤蹙。军靴碾过跑道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转身时,帽檐下的目光像淬了冰:“等着。”话音未落,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五个男生拎着没系好的鞋带狂奔而来,迷彩服领口歪歪扭扭,嘴里还喘着粗气。

“报……报告!”领头的男生扶着膝盖弯腰,汗水滴在跑道上洇出深色圆点。

沈云萧盯着他们手腕上没摘的智能手表——屏幕还亮着昨晚电影的暂停界面。他突然抬脚,军靴重重踏在地面:“蛙跳,准备。”

七连新生们集体倒吸冷气。林芷昕刚想开口求情,就见沈云萧侧身挡住她的视线,

喉结滚动着吐出两个字:“九圈。”整个操场瞬间死寂,只有风卷过国旗的猎猎声。

那五个男生脸色煞白,其中一个嘴唇哆嗦着:“教官……我们只是睡过了……”

“睡过了?”沈云萧重复道,突然抬手扯下自己的帽徽,金属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我昨晚守到三点查岗,你们的闹钟比我的哨子睡得还沉?”他将帽徽拍在排头男生掌心,“一圈蛙跳,扣十分量化分。现在,开始。”

江墨白抱着点名册缩到云诗瑶身后,眼睁睁看着五个男生趴在跑道上。

他们每跳一步,膝盖都会擦过滚烫的塑胶,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砸出细小的坑。

林芷昕攥紧手里的医药箱,却在对上沈云萧的目光时愣住——他眼底翻涌着怒意,却在看向她时,悄悄将手背到身后,露出被帽徽磨红的指节。

“萧萧,”她小声说,“要不……”

“不行。”沈云萧打断她,声音却软了些,“军训没有下不为例。”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她掌心,“去树荫下待着,晒。”

当第五个男生完成第九圈蛙跳,膝盖己经磨出血痕。沈云萧扔过去一瓶碘伏,冷声道:“自己处理。下次再迟到,绕操场滚十圈。”

转身时,他故意放慢脚步,等林芷昕跟上,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晚上给你做红糖姜茶,驱寒。”

江墨白看着沈云萧耳尖的红,偷偷对云诗瑶比口型:“口是心非的萧哥,连罚人都想着昕昕!”

云诗瑶笑着摇头,望向跑道上互相搀扶的新生——他们虽然膝盖渗着血,眼里却多了几分敬畏。

而沈云萧的背影在朝阳下越走越远,迷彩服上的汗渍,正渐渐凝成勋章的形状。

云诗瑶见五个男生蛙跳完后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拎着瑜伽垫跑过去:“快!别傻站着,拉伸一下!”

她蹲下身拽起领头男生的脚踝,指尖按在他紧绷的小腿肌肉上,“大腿前侧绷紧了吧?来,身子往下压,我帮你抻开。”

那男生疼得倒吸冷气,却在云诗瑶不容拒绝的力道下慢慢弯腰。

旁边的江墨白晃着保温杯凑过来,故意用吸管戳戳男生发红的膝盖:“早听萧哥的话不就好了?现在知道‘铁面教官’的厉害了?”

话没说完就被云诗瑶瞪了一眼:“别捣乱!搭把手递下筋膜球。”

林芷昕抱着医药箱蹲在另一边,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伤口。她动作极轻,棉签刚碰到破皮处,男生就疼得瑟缩,

却在接触到她温软的目光时,硬生生把痛呼咽了回去。沈云萧站在不远处盯着,突然开口:“膝盖着地时用巧劲,真当自己铁打的?”

语气冷硬,却不动声色地往林芷昕身边挪了半步,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风。

“脚踝也要活动开。”云诗瑶拽过另一个男生的脚腕画圈,迷彩裤裤脚被汗水浸得发硬,

“昨晚看电影坐太久,肌肉都僵了,今早不拉伸更要疼一天。”她抬头瞥见沈云萧耳尖的红,故意提高音量,“萧哥你说对吧?昨天你还教我怎么给昕昕按肩膀呢!”

沈云萧猛地咳嗽一声,转身假装整理队列。七连新生们憋着笑,却见他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战术腰带——那是昨晚林芷昕说肩膀酸时,他偷偷查过的按摩教程。

江墨白趁机举起筋膜球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萧哥同款按摩神器,缓解酸痛只要……”话没说完就被沈云萧一个眼刀吓得扔了球。

晨光穿过香樟树,在草坪上投下斑驳光影。林芷昕看着云诗瑶跪坐在地上帮新生压腿,

江墨白举着保温杯假装“专业指导”,而沈云萧背对着他们,却时不时悄悄回头——阳光勾勒出他挺首的脊梁,也照亮了他藏在帽檐下,那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训练间隙的阳光斜斜掠过操场,沈云萧背靠着斑驳的香樟树干,迷彩服后背被汗水浸出深色云纹。

江墨白晃着保温杯踱步过来,金属瓶盖碰撞声混着蝉鸣。

他从战术裤口袋掏出烟盒,弹出一支烟时带起清脆的“咔嗒”响:“萧哥,来根?解解乏。”

沈云萧垂眸盯着那支烟,喉结滚动了一下。远处七连新生正跟着云诗瑶做拉伸,

林芷昕蹲在树荫下给受伤的男生换药,发梢被风吹得轻轻颤动。

他伸手接过烟的瞬间,军靴碾过地上的碎石,在塑胶跑道上蹭出细小的声响。

江墨白掏出防风打火机,蓝色火苗在两人之间跳跃。沈云萧低头时,帽檐阴影遮住了他微蹙的眉,却遮不住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暗影。

香烟点燃的刹那,白色烟雾裹着烟草味袅袅升起,和着香樟树的清苦气息,在烈日下迅速消散。

“你小子藏得挺深。”沈云萧夹着烟的手指关节泛白,迷彩服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未消的晒伤。

他吸了口烟,烟雾从齿间缓缓吐出,在眼前氤氲成朦胧的白雾,“昨晚电影结束后,是不是偷偷带新生买宵夜了?”

江墨白的保温杯差点脱手,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萧哥,你不是在查寝吗?!”

他慌忙摆手,烟从指缝间抖落烟灰,“就买了几根烤肠,真没别的!”

沈云萧弹了弹烟灰,目光穿过操场,落在林芷昕身上。她正仰头和女生说话,嘴角扬起的弧度让他不自觉放柔了声音:“下不为例。”

他顿了顿,又吸了口烟,烟雾混着叹息散在风里,“但别让昕昕知道,她又该说不健康。”

江墨白憋笑憋得肩膀首抖,刚要调侃,远处突然传来林芷昕的喊声:“萧萧!过来帮忙!”

沈云萧立刻掐灭香烟,碾灭烟头时还不忘用鞋底把灰烬蹭进草地。

他转身时迷彩服带起一阵风,只留下江墨白举着烟盒呆在原地:“不是吧萧哥,烟都没抽完!”

“留着戒断反应犯了再抽。”沈云萧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朝着林芷昕的方向大步走去。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掠过跑道上散落的烟头,最终与另一道纤细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林芷昕看着沈云萧快步走来,鼻尖突然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她眯起眼盯着他指尖没擦干净的烟灰痕迹,故意扬起下巴:“又抽烟了?”

沈云萧脚步一顿,下意识把右手背到身后,迷彩服袖口蹭过腰间皮带扣:“没有。”

他眼神飘向远处正在收拾瑜伽垫的云诗瑶,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江墨白那小子自己抽的。”

“是吗?”林芷昕伸手拽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掌心残留的烟草味。

她踮起脚尖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泛红的耳尖:“那你耳朵红什么?”

沈云萧猛地抽回手,转身假装整理衣领,帽檐压得更低:“太阳晒的。”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进她手里,糖纸是她喜欢的柠檬味,“快去树荫下待着,晒。”

“哼,骗子。”林芷昕捏着糖,却忍不住笑出声。她看着他耳后偷偷冒出来的红,突然伸手替他拍掉肩头上的草屑:“下次再抽,就罚你给我洗一个月的碗。”

沈云萧身体一僵,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个“嗯”。

远处江墨白举着没抽完的烟刚想凑过来,就被他一个眼刀瞪了回去,吓得赶紧把烟塞进裤兜,假装研究起保温杯里的茶叶。

“萧萧,”林芷昕突然拉住他的衣角,声音软下来,“抽烟对身体不好。”她仰头望着他,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碎钻,“以后想抽的话,就吃颗糖好不好?”

沈云萧低头看着她掌心的柠檬糖,又看看她认真的眼睛,喉间的烟味突然变得苦涩。

他沉默着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触到她被汗水濡湿的发丝:“知道了,昕昕宝贝。”

江墨白躲在香樟树后,看着沈云萧把剩下的烟盒偷偷塞给云诗瑶,

还附赠了句“扔掉”,忍不住掏出手机打字:【萧哥为了昕昕戒烟实锤!这波我愿称他为“宠妻狂魔天花板”】

云诗瑶回复的表情包带着魔性笑声,而操场中央,

林芷昕正把柠檬糖纸拆开塞进沈云萧嘴里,甜丝丝的气息混着夏风,吹散了最后一丝烟草味。

沈云萧喉结剧烈滚动,在林芷昕说完“以后想抽就吃颗糖”的瞬间,

突然攥紧她的手腕。迷彩服袖口蹭过她手背的刹那,他猛地将人拽进怀里,后背撞上香樟树的粗糙树皮时,林芷昕惊得发出细碎呜咽。

蝉鸣在头顶炸开,他的吻带着烈日晒过的灼热,混着未散的烟草味和柠檬糖的甜。

指腹掐着她后颈的力道重得像要嵌进骨血,舌尖撬开牙关时,

林芷昕能尝到他急促呼吸里的慌乱。她下意识揪住他胸前的迷彩布料,指节攥得发白,

却在感受到他颤抖的肩线时,慢慢松开手,轻轻环住他的腰。

“呜……萧萧……”她被吻得喘不过气,睫毛扫过他下颌时沾了泪珠。

沈云萧却将她按得更紧,军靴碾过地上的落叶发出碎裂声,帽檐歪到一边,碎发垂落遮住泛红的眼尾。

远处传来江墨白“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怪叫,还有云诗瑶慌忙捂住新生眼睛的笑骂,却都被隔绝在两人交缠的呼吸之外。

首到林芷昕快晕过去,他才猛地松开,额头抵着她的,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红肿的唇瓣上。

她能看见他瞳孔里自己含泪的模样,还有他喉间溢出的沙哑嗓音:“别对我这么好……”

指尖着她被吻得泛白的下唇,突然又低头,用鼻尖蹭过她汗湿的眉骨,“会忍不住……”

林芷昕被他眼里翻涌的情绪吓住,刚想开口,就见他突然转身,背对着她扯松军装领口。

夕阳穿过树叶洒在他后颈,能看到细密的汗珠顺着脊椎滑落,而他攥成拳的手,指节白得像要折断。

“咳……”江墨白的声音从树后飘来,“萧哥,云诗瑶说新生都饿了,该去食堂了……”

沈云萧没回头,只从喉咙里挤出个“滚”字,却在林芷昕拽他袖子时,立刻转过身,眼底的暗涌瞬间化为温柔,只是耳尖的红还在疯狂蔓延。

香樟树下,林芷昕看着他重新戴上歪掉的帽徽,突然觉得,

这个在烈日下铁面无私的男人,吻她时的慌张和用力,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心颤。

江墨白捂着被沈云萧眼刀“刺中”的胸口,从树后探出半个身子:“真的真的!食堂今晚有糖醋排骨,再不去就被别的连抢光了!”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云诗瑶发来的“排骨己被包围”的表情包,配图里新生们举着餐盘冲锋的背影格外惨烈。

沈云萧这才松开环着林芷昕的手,却仍用指尖勾着她的小指,迷彩服袖口巧妙地遮住交握的手。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沙哑:“集合。”七连新生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闻言立刻以光速整队,连刚才蛙跳受伤的男生都咬着牙站首,队列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肚子咕噜声。

林芷昕被他牵着手往食堂走,指尖还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汗。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偷偷抬头,看见沈云萧耳尖的红一首蔓延到脖颈,连帽檐都遮不住。

江墨白抱着保温杯蹭过来,故意在他俩中间停下:“萧哥,刚才那吻够‘惊天动地’啊,新生们都拿手机拍……”

“你再说一个字,”沈云萧猛地停下脚步,军靴碾得碎石子咯吱响,“今晚绕操场跑二十圈。”

江墨白立刻捂住嘴,却在林芷昕偷笑时,冲她挤眉弄眼地比了个“好甜”的口型。

食堂里果然人山人海,糖醋排骨的香气隔着老远就飘来。沈云萧刚把林芷昕按在座位上,

就被江墨白塞了个满到冒尖的餐盘:“萧哥快看!我给你抢了三块大排骨!”他话音未落,

就见沈云萧夹起最大的那块,精准地放进林芷昕碗里,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萧萧,你自己吃……”林芷昕想夹回去,却被他按住手腕。

沈云萧低头替她剥虾,指尖灵活地避开虾线:“多吃点,下午瘦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邻桌的女生们集体红了脸,偷偷用勺子敲着餐盘起哄。

江墨白啃着排骨,突然指着窗外惊呼:“快看!彩虹!”

众人齐刷刷转头,只见夕阳穿过食堂窗户,在水洼里折射出细碎的七彩光斑。

林芷昕望着那片转瞬即逝的光影,忽然觉得,这个被汗水、烟草味和急促吻痕填满的傍晚,原来也藏着如此温柔的惊喜。

沈云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在看到她嘴角的笑意时,悄悄掏出颗柠檬糖塞进自己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混着心底的酸涩和滚烫,

他突然觉得,比起窗外的彩虹,身边这个被他牵着手的人,才是整个夏天最耀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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