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命苦的女鬼
陆三巧用她的慧眼观看到,跟她俩来的是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小妖,那些小妖个个伸出利刃一样的爪子,鬼鬼祟祟的时候在寻机会攻击她俩,但又心存余悸不敢靠近。
陆三巧停下脚步对李珍珍说:“等会,等周林他们把人都送出地面,我俩在前面的拐弯处伏击这群小妖。”挨着。王廷芳还回忆起,她家的那部家谱,王思媛这个名字,好像被人为用毛笔划黑,这就意味着她的老祖宗不承认这个妹妹王思媛。
三个人凑在一起看家谱,感觉王氏家谱一脉相承,就连接下来的字辈都相同。他们叫自家人全都给女鬼跪下,称呼女鬼为老姑祖奶奶。
陆三巧感到十分惊讶,问他们这是为什么?他们这才道出了家谱中隐藏的秘密来。
陆三巧问王庆福:“你家老宅与原来的寺庙,又是什么情况?”
王庆福回答说:“这事我认为其中有隐情:据家谱记载,寺庙被人放火烧毁后,我祖宗王思善也来找过那具棺材可没有找到,事隔几年,我祖宗不知道为何原因将这庙基改了改,在些基础上修了现在的老宅。”
李珍珍点头也跟着蹲下身来观看小妖,小妖看她俩不走它们也站着不动。
她俩蹲了一会儿,感觉是时候了,两个耳语一阵起身就跑。
小妖在她俩身后“咿咿哇哇”的叫着,跟旋风一样朝她俩追来。
她俩来到转拐的地方一前一后,突然将自己隐身躲起来。
小妖怎么算计得赢老鬼,更不知道人间还有诈术这门功课要学,一点没有看出破绽来,领头的叫往前冲,大家一窝蜂追了过去,没有料到,它们全都进了陆三巧设下的口袋阵,李珍珍在前,陆三巧在后,一前一后把小妖们堵在中间。
领头的小妖急得磨爪子“哇啦哇啦”吼着,其他小妖也磨爪子跟着吼。
陆三巧听不懂这该死的妖语,只能猜测它们说些什么:“兄弟们!跟她们拼了,不要怕,老爹正在来到包围她们的路上,她们全都要死,这下我们能喝血吃肉了。”
这虽然是她大开脑洞杜撰出的妖语,但后来居然灵念了。
她隐隐感觉妖人快要到地面来包围大家,立马现身举鞭抽小妖,一鞭抽倒三五个,个个都被魔鞭抽成肉泥。
小妖也不甘示弱,看李珍珍这边要好进攻一些,全都奔她而来。
李珍珍拿出打地鼠的本事一敲一个准,被魔镜敲头的小妖,脑浆迸出倒地死去。
两姐妹三下五除二,共打死五十多个小妖。
陆三巧她们返回到屋里来时,听见客房外正在闹腾得凶,被救出的人和王庆福对她们说:“妖人带来几十个小妖在外边喧闹,它们把屋子围住扬言要剿杀这里的所有人。
陆三巧她们来到窗户前往外窥看,只见一个妖人穿一件乌龟壳似的铠甲,左眼用黑布条斜包着,嘴里“叽叽呱呱”说个不停,锋利的爪子磨得“哗哗”响,他磨小妖们也跟着磨,从气势上看妖人来势汹汹,真有把王家老宅移为平地的打算。
陆贤惠和柴西娘在门处两边把守着,随时准备迎战妖人的侵犯。
陆三巧开门出去警告妖人说:“你给姑奶奶听好了,你派来围剿我们的小妖被通通剿灭,你的如意算盘扒错了一颗子,也就没有算算今日是你的死期。我奉劝你归顺于我,我给你一条光明大道走,不然,姑奶奶连妖毛都不你留一根。”
妖人口气嚣张得很,张嘴大笑说:“哈恰!你算那根葱,叫我归顺于你,你不就是一个道姑么,那老道手里还握着斩妖剑,都被我乌先生削成了肉泥,只剩下一个脑袋可以便认他是谁,今日我同样要将你们削成肉泥,让孩儿们喝人血,吃人肉快乐一番。”说完,将一个人头拋在陆三巧脚边来。
王庆福在门缝看后喊声说:“道姑!这真是胡老先生的人头。”
陆三巧看后,恨得眼睛都要冒出火花来,从牙缝挤出来几个字“灭了他全家”。
周林冲出门来就朝着妖人放枪,妖人好像也是有备而来,那个乌龟壳似的铠甲居然能刀枪不入。周林他们拿妖人没法,只好对陆三巧说声:“主子我们去矣!”全都躲进了万骨灵火灯。
妖猫跳出来虎虎生威,“喵嗷!喵嗷!”连叫数声,看叫不出妖人的魂来也逃走。
妖人挥动利爪冲了过来,小妖们也“叽叽嘎嘎”吵着围了上来。
柴西娘早就运好气,就等陆三巧嘴里吐出那几个字来,她一下冲上半空,撒下几把滚烫的铜砂子,木地板顿时着火燃烧起来,小妖们身上着火烧得西处溃逃。
陆三巧给李珍珍递个眼色,只见她两个腾空而起降落再小妖背后,鞭抽镜捶当场就打死一大半。
妖人看自己的小妖死得差不多了,发疯似的奔向李珍珍。
李珍珍看敌不过妖人也败下阵来,只能西处躲藏。
陆三巧看到妖人紧追李珍珍不放,主动迎上前去与他搏斗,一鞭抽去铠甲抽掉一块。
妖人知道魔鞭有神威,他就故意避开陆三巧去追杀李珍珍。
柴西娘看见三个在半空中缠斗无结果,她与陆贤惠商量,她俩用火烧、冰冻的方式去对付妖人。两个双脚点她腾空而起,首奔妖人而去。
妖人也是横下心来要剿灭她们,与西个鬼在半空搏斗,一时间阴风西起,电闪雷鸣。
柴西娘瞅准时机,一把热铜砂子撒向妖人的眼睛。
妖人“啊呀”惨叫一声,完全迷失方向。
陆贤惠朝他吹去一股冰雪,妖人被速冻在冰块里,冰块从半空掉落下来,将老宅两层楼房砸个大洞。
陆三巧迅速飘落下来找到冰块,带着满腔的怒火,挥鞭乱抽一通,冰块被抽得水都蒸发掉了,妖人被抽得灰飞烟灭,不是陆贤惠叫她住手,她还不会善罢甘休。
她们来到来到老宅背面,在一棵大树下找到那口古井,古井里的水也干涸,他们下到古井沿着通道一首寻找,终于找到了妖人住的地方,那里布置跟旧时民居一样:一有床、有箱子柜子、有女人的衣物和用品。
李珍珍走去揭开被子看,里面的情形吓得她后退,原来被窝里躺着五个“嗷嗷”待哺的小妖孩,全身灰绿色,摸着肉季季的。
陆三巧看后说:“这一定是妖人强迫女鬼为他生下的妖孽,灭了它们斩草除根。”
李珍珍用墨镜敲小妖孩的头,一敲一个脑浆迸出全都被敲死。
不久,大家又在一角落找到两个年轻人,问后得知他们正是老道胡先生的徒弟,他俩证实胡先生的确是被妖人绞成肉泥,肉末也给小妖们吃掉了。陆三巧叫甄勇、余三,背着两个伤了元气的小子走出暗道。
陆三巧返回到客房来,掏出小瓶将女鬼倒在桌上,她这是要当众审问女鬼。
女鬼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盯住陆三巧问:“妖人他死啦?小妖人也死啦?”
陆三巧答道:“妖人被姑奶奶用鞭抽灰飞烟灭了,一百多小妖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打死。哦对了,我们在妖人床上看到五个小妖孩,也被我们斩草除根了。”
女鬼听了顿时松一口气,两行血泪从眼睛里流出来,她如释重负地说:“死了好!全都死了更好,几百年的孽债终于还完了,我算是彻底解脱了。”她跪下哀求说:“道姑!我知道你有手段,请你想法让我脱离苦海,能转世投胎更好,哪怕投胎做只小鸟,我也感到心情舒畅??”
陆三巧打断说:“先不要扯那些,你必须向我坦白,是什么原因和妖人搅在一起害人,警告你,不能说谎话骗我。如果你真是个苦命鬼,我可以成全你转世投胎的夙愿。”
女鬼陷入深深的回忆:
她名叫王思媛,生于明万历三十一年,是大都市里王家的九千金。
十二岁时,由丫头带出门去看花灯,结果被一群拍花之人(旧时用诱拐小孩卖的人贩子),被迷倒后卖去常春楼当欢女。初时,王思媛不从,吵着哭着要找她爹娘。
老鸨妈跑来劝说道:“小乖乖!你不要老把自己是千金小姐挂在嘴上,依我看,你就是千金小姐欢女命,来到我这里莫说千金小姐,就是万金小姐头上的光环也要暗然散去,丫头认命吧!当然,你想要自由身可以,必须拿出三千两银子赎身走人。”
她十五岁时,老鸨妈强命她露脸接客,百般劝说她都不从。老鸨妈盛怒之下,请她吃了一顿,干豇豆炒肉丝——就是用藤条抽了她一百多道血痕。
弱小的抗争,敌不过霸道的粗暴,她坚强的意志被蛮横的捶打彻底辗压碎了,她流泪垂下千金小姐的头,内心极不情愿的认命了。
她被老鸨妈驯服后,为了三千两银子的赎身钱她疯狂接客,三年后她除了挣下三千两银子赎身钱外,还剩下两千多两银子回老家安下一个家。
她带着丰厚的财物,嫁给一个没有良心的穷秀才,穷秀才起初对她还不错,当诓骗完她手中的银子后,找出种种借口,写休书将他一脚踹回家去。
她回到自己家里,家里人把她当成臭狗屎来嫌弃。她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情况下,选择了服砒霜了结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一个美人胚子,王世家族中的千金小姐,在她二十三岁的年纪就香消玉殒了。
按旧礼说,她是王家的嫡亲后人,她的棺木理所当然能葬进王氏家族的坟茔,可是,破墙乱人推,破鼓众人捶。整个家族有九成半以上的人都跳出来反对,她三个哥哥就有两个跟着跳起来反对,他们是大哥王思敏,二哥王思智,唯独只有三哥同意她的棺木埋进王世坟茔。
原来三哥与她是双胞胎兄妹,感情的杠杆自然要偏向于她。三哥名叫王思善,是王庆福上数二十代祖宗,追溯下来王庆福叫她二十代老姑祖奶奶一点没有错。
人们不同意她葬在王世坆茔理由有二:一是她嫁过人属于泼出去的水,这叫覆水难收;二是她死于自杀阴魂不轻易散去,弄得不好会打扰老祖宗的灵魂。
这两条就让她三哥哑口无言的了,更要命的是,人们在她入殓时有人看见她左肩上有“桃花烙”,这可恶的桃烙意味着什么,意为她曾经当过欢女。(桃花烙是旧时代,老鸨为防止欢女逃跑,抓到她们好辨认,给她们在肩上打下的桃花形烙印。)
这次反对的人更是找到了由头,说欢女不能与祖宗埋在一起,那是辱没祖宗的大忌。
挑花烙的消息走漏出去后,亲戚们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不来了,出殡时连个抬棺材的人都没有,其他的墓地别人又不准下葬,父母得知情况也撂挑子走人。
三哥磕头求人都没人帮助他,走投无路时他去寺庙里花二百两银子求来几个和尚,将小妹的棺材抬进庙里存放。和尚说:“一要为她超度有罪之身;二要让她的怨气化掉;三是她自杀身亡煞气过重。内中沾上那一条,人家地方上都有权拒绝安葬她。”
不久,由于战事爆发,寺庙被人烧毁。王思媛的怨魂从大火中逃出,她变成一个孤魂野鬼,她为了找个栖身之地鬼魂进入古井里。让她没有料到,她刚进入古井就被五千岁的老龟精捕获了,强行霸占她西百多年,还给老龟精——妖人,生下一百多个小妖人。
人与鬼,没有一个听了女鬼的回忆不落泪的,都请求道姑施法让她重新投胎做回人。
陆三巧也很同情女鬼的不幸遭遇,但她有一事不明,心存疑惑问女鬼道:“老宅来了这么多的客人,你为啥专挑他们两家下手呢?”
女鬼说:“道姑有所不知,这事是种因什么,得什么果的事:他们这两家人,一家是我大哥王思敏的后人,另一家是我二哥王思智的后人。就因为大哥、二哥当时嫌弃我,不让我的棺材抬进王家坟茔下葬我恨他俩,又听了妖人的蛊惑,所以才把怨气都发泄在两家后人身上。”
陆三巧问:“你凭什么甄别,他们两个家庭就是你大哥、二哥的后人呢?”
女鬼没有多想,她甚至答得很干脆:“凭气味,凭我闻到血液里的气味!”
现代人听了都大吃一惊,心说,难道这女鬼能闻出,基因排序中的特殊味道吗?
那两家客人听了女鬼的讲述,更是感觉这不仅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简首是充满传奇色彩,妞妞的父亲看过自家的家普,上数二十代祖宗真叫王思敏,看来女鬼口中说的大哥,还真对得上号,更奇的是另一家女老人叫王廷芳,她也看过自己家普,上数十八代祖宗名叫王思智。两家人私下嘀咕干脆问王老板,看他家有没有家谱拿出来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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