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维尔汀拒绝了,同时也知晓了这次暴雨所带来症候。
“将金钱变成食物……在这挥金如土的1929年倒也应景。”
槲寄生用餐刀拨弄了下那根沾满红酒酱汁的金条,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金子的硬度看起来比餐刀还要结实,我很好奇他们怎么才能切断的。”
对于维尔汀的拒绝,勿忘我早在意料之中,在听到槲寄生的问题后,他兴致勃勃的向二人介绍起来。
能刮去金子粗糙表面的刨子,熔化金块的高温喷枪,切割成捆纸币的菜板……
一件件新奇的玩意快速被发明出来,这就是科技进步所带来的便利。
“看看他们,暴雨之下,竟仍是金钱决定了他们的生活……这真是讽刺!”
对于这番论调,维尔汀并不同意,即便她知道这可能惹怒勿忘我,从而让自已陷入危险,但仍然反驳道:
“暴雨之下,本就没有真正的生活……就像槲寄生小姐带来的这根花楸树枝。”
桌上的花瓶中,一小段枯树枝正插在那里,火焰灼烧与神秘术的痕迹清晰可见。
“也许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了它的主体,但你保留了它的枝条,并用神秘术将其停留在被烧毁的那一刻。”
“!”
从槲寄生的表情来看,维尔汀确信自已没有说错。
“我想,如果解除神秘术,它一定不会是这个模样,它会重新发芽,生长……你应该很清楚。”
“吃下金条和纸币的人们,就如同这根枯枝一般被暴雨终止了原有的生活,但,他们也在努力地用自已的逻辑来理解。
因为,他们想尽可能地活着看到明天,而不是回到过去。”
勿忘我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从来都不觉得维尔汀口中所描述的明天有什么好。
回到过去,回到神秘学占据统治地位的那个时候,这才是他的期待。
“注意你的言辞,维尔汀!这些陈词滥调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他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随即挥手唤来几名重塑信徒,准备好好“指点”一下这个来自人类当局的小混蛋。
“丩——!”
几名重塑的信徒发出怪叫,向维尔汀的位置围拢过来。
啪!
“注意你的言辞!”
后脑勺被人不重不轻的拍了一巴掌,勿忘我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回头看向寇文,对方先发制人的说道:
“维尔汀小姐是阿尔卡纳大人的贵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反对阿尔卡纳大人的决定吗?
说!你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夺取阿尔卡纳大人的领导权!分裂重塑之手?”
“——???”
大量的疑问句将勿忘我瞬间打懵了,待回过神来,自已被稀里糊涂的被安上了一堆帽子。
“不是,我……”
“牙医shake it!……跟你这种人一起,怎么能搞好重塑!”
寇文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见勿忘我不再说话,便拿起酒瓶砸向那几名重塑信徒。
“都给我滚蛋!”
信徒们落荒而逃,虽然他们不通人言,但寇文所带来的威胁确是实打实的。
槲寄生看了一眼花瓶中的枯枝,意念微动解除了上面的神秘术,递给维尔汀。
枯枝上,一抹绿色重新展露,只要将它插入泥土,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再次生根发芽。
“既然神秘术已经解开,那这根树枝你就带走吧。”
“好。”
维尔汀伸手接过,默默的点了点头。
“阿尔卡纳大人已经离席了,你还搁这杵着干啥呢,等着我再陪你喝点?”
说着,寇文开了一瓶啤酒,这不是勿忘我的私酿,而是真正的酒,来自一位被贿赂的芝加哥烟酒管理局官员。
勿忘我看看槲寄生,又看看一旁拿着酒对瓶吹的寇文,语气有些不甘的开口:
“维尔汀……小姐,客房已经准备好,您可以…去休息了。”
“……好。”
见维尔汀起身,寇文也跟了上去,把空间留给勿忘我和槲寄生,因为他知道,勿忘我这个小心眼,是绝对不会让自已旁听他的计划的。
“请跟我来吧,维尔汀小姐。”
……
“公共卫生局通报,截止到22:00,全市共报告窒息死亡病例14223例。
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确诊2342例,肠胃炎症确诊242113例。
新型病症以吞咽肌肉运动不协调、呼吸困难、肠胃炎症为典型症状……”
【瓦尔登湖】的客房里,维尔汀表情木讷的坐在床上,听着收音机里的新闻广播。
“不到两个小时,患病人数就增加了几倍……”
“咚咚咚——”
房门的敲击声让维尔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将收音机关掉,走过去打开了门。
“晚上好,要吃点东西吗?”
“这是……勿忘我刚端上的金条和银币?”
寇文手中的餐盘里,赫然是勿忘我刚刚端上来的菜品——红酒汁金条和水煮银币。
“什么金条,这可是上好的安格斯牛肉。”
说罢,寇文微微靠近嗅了嗅:“这红酒更是珍贵,勿忘我平时都舍不得喝,让我给全倒上了。”
“抱歉,我对这些没有食欲。”
维尔汀摇摇头,她对暴雨免疫,因此不会出现暴雨症候,这些金条和银币就算加了再多的调料也不会变得美味。
但从寇文的表现来看,他竟然把这些东西认成了食物,难道…在重塑之手里,并非所有人都能免疫暴雨症候?
“既然维尔汀小姐不爱吃,那就算了,一会给你做点东方菜如何?”
说着,寇文拿起一枚被水煮得变形的银币就要往嘴里塞。
“等等!”
见他真想吃下去,维尔汀连忙提醒道:“那只是一美元的银币,不是鸡蛋……咦?”
咯吱!
只见寇文用上下牙轻轻咬了一口,而后便从嘴里拿了出来。
“唉,被煮成这鬼样子,也不知道银行能不能给换个新的。”
“什么!你……”
一时之间维尔汀不知该说什么,眼前这个人,明明免疫暴雨症候却做出那副样子,完全就是在戏弄自已!
“啊,我只是想看看维尔汀小姐的反应而已,毕竟,你也不忍心看着我被金条噎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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