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撑腰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老顾，什么时候跟弟妹说？”孙刚大大咧咧地问道，手里的烟灰掉在地上。
顾建阳摇头，眉间有一丝忧虑：“还没找到合适机会。”他望着窗外发呆，这段时间两人都很忙，他不想让她太早开始担心。
“我家那口子还在闹呢。”刘明叹气，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她非要让孩子跟她姓，这不是让我没面子吗？”
姜刚拍拍他肩膀：“这次任务凶险，尽量别留遗憾。”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难得严肃。
三个男人陷入沉默，办公室里只剩下时钟滴答的声音。
“放心，你们一走，我在后方帮你们照顾家里。”姜刚突然笑道，试图缓解气氛，“这群娃都归我罩着，你们的媳妇...”
顾建阳冷冷瞥他一眼：“滚。”
...
院子里，阳光正好。
几个孩子兴高采烈地玩着弹珠，忽然叶小丫跑过来，弯腰捡起地上的弹珠，小手紧紧攥着不放。
“还给我们！”周明昊生气地说，脸涨得通红。
叶小丫把手背在身后，撅着嘴：“这是我捡的。”她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明显心虚。
周明昊和乐乐对视一眼，一个抱住叶小丫，一个去抢弹珠。三个孩子扭打在一起。
叶小丫立刻哭喊起来，声音尖利：“奶奶！奶奶！”
叶老太闻声赶来，拖鞋啪嗒啪嗒响。她二话不说给了两个男孩一人一巴掌。乐乐被推倒在地，手臂蹭破了皮，渗出血珠。
“奶奶，他们抢我的。”叶小丫抽泣着说，眼泪鼻涕一起流。
“好啊，谁动我家孙女试试，看我不找你们家长算账！”叶老太叉着腰喊道，脸上的横肉抖动。
“这玻璃球是我大哥的！”周明念不服气地说，握紧了小拳头。
“放屁！我们家小丫最老实，能抢你们东西？”叶老太的声音更大了。
“奶奶，我要弹珠。”叶小丫哭得更凶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奶奶。
叶老太指着乐乐，手指都在发抖：“赶紧把弹珠交出来，否则有你好看！”
乐乐紧紧攥着弹珠，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但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吭声。
院子里的争吵声惊动了邻居，陆续有人探出头来张望。
乐乐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
他的手掌磕破了皮，衣服上沾满泥土，但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里，倔强的光芒一点都没有减弱。
“你这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野种，还敢跟我孙女抢东西！”叶老太的嗓门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尖锐刺耳。她的孙女躲在她身后，得意地朝乐乐做鬼脸。
乐乐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那颗蓝色的玻璃弹珠。那是周明昊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上面还有一道小小的裂痕，是他们一起玩的时候不小心磕出来的。
周围的人群渐渐聚集起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有人看不过去，出声劝道：“老嫂子，这是顾连长家的孩子，小孩子打闹很正常，何必这么上纲上线。”
“就是，”另一个声音接道，“您这样对一个小孩子，太过分了。”
叶老太闻言，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缝：“原来是那个领养的，怪不得这么没教养。我说呢，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她的话音刚落，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几个正在说话的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林玉环赶到时，正好听见这句话。她的心猛地揪紧了，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乐乐虽然才五岁，但懂事得让人心疼。每次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别人脸色的样子，都让林玉环觉得自己是个失职的母亲。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疏离和防备，都像是无声的控诉。
“妈妈...”乐乐看见她，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他低下头，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
林玉环快步上前，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他的手掌上有几道浅浅的擦伤，膝盖也蹭破了皮，渗出几点血珠。
“疼不疼？”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心疼。
“不疼，”乐乐摇摇头，声音软软的，“妈妈吹吹就好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戳进林玉环的心里。她知道，乐乐是在安慰她，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就在这时，周明昊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把推倒了叶老太的孙女。小姑娘一个趔趄，摔在地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那是我的弹珠！”周明昊气呼呼地说，“是我送给乐乐的生日礼物！”
“你这个小兔崽子！”叶老太立刻扯着嗓子骂起来，一边搀扶自己的孙女，一边指着周明昊的鼻子，“打人是吧？长大了肯定要进局子！”
郑桂花听见动静赶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把儿子拉到身后：“婶子，孩子打闹是不对，但您这话也太难听了些。明昊还小，您这样说不合适。”
“难听？”叶老太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轻蔑，“三岁看老，这么小就知道打人，长大了能是什么好东西？跟那个野种一样，都是没教养的。”
林玉环站起身，眼神冰冷：“叶老太，你推倒我儿子的事，是不是该给个交代？”
“交代？”叶老太一脸不屑，挺了挺胸脯，“一个野种，还想让我给交代？你们这些当妈的，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孩子。”
“你再说一遍！”林玉环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能感觉到乐乐在她身后微微发抖，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叶老太挺直腰板，声音更大了，“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我不让全家属院的人都知道，你个大学生还打老人！”
周围的人群又开始骚动，有人想上前劝阻，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家属院里关系还是挺复杂的，叶老大儿子职位摆在那里，大家还是不愿得罪。
林玉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能感觉到乐乐的手在颤抖，这让她的心更痛了：
“我家孩子有名字，他有父有母，不是野孩子，你怎么说话的？。”
“玉环，算了。”郑桂花拉了拉她的袖子，压低声音劝道，“跟这种人计较不值得。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数。”
但林玉环摇摇头，眼神坚定：“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为的不是我一个人，是为了乐乐。如果今天我退让了，以后他还怎么在这个院子里生活？”
她转向叶老太，声音清晰有力：“您都一把年纪了，却欺负一个五岁的孩子，究竟是该夸您倚老卖老还是脸皮太厚呢。身为军属，你怎么教育您的孙女的？抢别人的东西，您不但不教育，反而还帮着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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