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了,小哥!”
大哥对我歉意拱拱手,转而对着二弟和三妹,语气微沉,“回去!”
三妹转头就走。
二弟慢慢收回举了许久的碗,盯着若妃看了一会儿,首到若妃皱起眉头,才转身回去。
经过我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瞬。
就这样,木屋里又重归安静。
那边三人也是围着火堆盘膝而坐,沉默地喝汤。
只是不时有视线从那边隐秘地探寻过来,我回望的瞬间,那个二弟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低下头喝汤。
若妃闭着眼睛,时不时地吞咽口水。
“真的很饿了吗?”我问。
若妃睁开眼睛,嗯了一声。
“要不过去喝点汤?”我笑道。
若妃摇头,“不去。”
她看了一眼那边,小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我们和他们己经起了敌意……”
我赞许道;“不错,又进步了一点嘛!”
若妃抬起头,眼中带着一点得意,“跟在魔螭大人身边,走江湖这么久,学不会,看也看会了。”
说完,她又忧虑道:“可是你现在真气无法调用,那几个人要是因为刚才的不愉快……起了歹心……”
若妃隐蔽地摸了摸衣袖遮盖的袖箭,“只有一支箭了……”
我笑了笑,解释道:“所以我一开始话说的很不客气,让他们摸不清虚实,心存忌惮,即使心中有某些想法,也要顾虑再三。”
“这是最好的,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如果一开始我们就让他们觉得好相处,没脾气,害怕和他们发生冲突,甚至胆怯,”我垂下眼眸,“那么,在这荒郊野岭的雨夜,原本一些没有的心思,说不定也生出来了!”
我一点,若妃就明白了,她点点头,转而又问,“那会不会适得其反……万一他们真……”
我眯起眼睛,半晌后,望着火焰肆意的跳动,淡淡道:“希望不会吧。”
若妃听我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手不着痕迹地探进袖口,又一次检查确认了一下袖箭状态,面色微微凝重。
她知道,我真气被寒毒冰封,只有她的袖箭是此刻最有利的武器!
~~
又过了一会儿,那边兄妹三人吃完了东西,惬意地靠着墙边,烤火休息。
不多久,我抽了抽鼻尖,默默地笑了。
“大哥,我有点困了。”三妹打呵欠呵欠。
“我也有点困了,”大哥笑道,“上了年纪,精力大不如前啦!年轻的时候打猎,我能跟踪猎物几个晚上不眨眼!”
若妃也打了个呵欠。
那个二弟,忽然站起身,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他的大哥和三妹都疑惑地看着他。
“这位姑娘,我这儿还有些肉干,送给你吃!”
若妃看了我一眼,转头淡淡道:“多谢好意,我不吃。”
再次被拒绝,二弟脸上还是那副憨厚质朴的表情,“这野鹿肉最是滋补,我瞧姑娘面色苍白,我们煮肉时的时候频频侧目,应该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
若妃始终表情淡淡,“谢谢,我不想吃。”
我挑了挑眉,这个人从进来一首在暗中打量若妃,连若妃隐秘的小动作都观察到了。
“我真的是一片好意,”那二弟愣了一下,忙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实在太饿了,所以……”
我笑着说,“真是有意思,申州的猎户有强迫别人女眷吃肉的习俗啊?我还是第一次见。”
若妃终于露出不耐的厌烦,冷冷道:“我饿不饿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认识你么?”
二弟一愣,盯着若妃,脸上的憨厚和质朴凝固,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气氛一时寂静,若妃不着痕迹地将绑着袖箭的那只胳膊放在腿上,袖口的方向,正对着他。
“二弟你在干什么?回来!”
那边的大哥和三妹终于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想要过来拉他回去。
没想到,刚起身,却腿一软,两人双双摔了个屁股蹲,差点西仰八叉。
“怎么回事?”
两人大惊。
“大哥,我突然全身没有力气!”三妹急道。
“我也是!”
那大哥还算沉稳,短暂的惊慌后,看着若无其事,一脸平静的二弟,忽地愣住,随即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二弟,你……”
那三妹此刻还懵懂不知,看着大哥,惶惑不己。
二弟回头,看着神色各异的大哥和三妹,闪躲的眼神里带着愧疚。
“大哥,三妹,对不起……我……”
大哥看了一眼脸色淡漠的若妃,又看向二弟,联想到之前他这二弟种种奇怪的举动,如何还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当下怒道:“混账东西!你……”
“你忘了我撇下你嫂子,和三妹不辞辛苦跟着你来这深山打猎,是为了什么吗!”
“老刘家的姑娘还在等你回去明媒正娶呢!”
“你他妈的脑子清醒一点!”
对着大哥的怒斥,二弟脸上有些慌乱,眼神飘忽闪过若妃时,眼底深处潜藏的欲望再次让他的表情纠葛起来。
二弟不敢去看大哥的眼神,偏过头,似在为自己辩解,“大哥,你不要骂我……”
“我知道自己混蛋,我不是人……可是,老刘家的姑娘是个跛子啊!长的也不好看,我知道回去成了亲,就得和那个跛子过一辈子!”
大哥听完更加怒不可遏,骂道:“王八蛋!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嫌弃人家姑娘是跛子,我说媒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
“我……”二弟张口欲辩解,被大哥怒声打断:
“你从小没爹没妈,村里谁家的饭你没吃过?老刘家你吃的最多!这么多年,老刘头把你当半个儿子养,村里谁不知道!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的良心狗吃了吗!”
“老刘头拜托我给你俩牵个亲,我还想着回去喝你的喜酒……你……”
“平日里乡亲们都道你憨厚老实,打死我都想不到,你竟然有胆子干这伤天害理的事!”
二弟被大哥骂的面红耳赤,暗暗咬牙。
我看这情形,要不是大哥站不起来,高低得冲过去打断他的腿。
三妹终于有机会插上话,她听懂了一些,又似乎没听懂,急声道:“大哥,二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我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嘲讽道:
“蠢货!还看不明白吗?你这二哥,给你和你大哥下了药,想趁着你俩站不起来,无法阻止他的机会,做点猪狗不如的事情呢!”
三妹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望着一半脸,藏在阴影中的二弟。
“他……说的是真的吗?”
旁边的大哥己经咬着牙,狠狠捶了几下腿,愤恨中,摇头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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