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那不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那个小气鬼怎么会舍得把你派到那里去。”
“秦长歌收走了我的兵权，封地也被暂时管制了，至于那个凌城。”秦无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十年前上任的凌城巡抚，许大海，同时也是四州巡抚，在秦长歌夺嫡之乱时站错了位，秦长歌想搞掉他挺久了。”
“哦，”焚珏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无渊，笑道：“恐怕没那么简单，让我猜猜，那位巡抚当初支持的是你？”
秦无渊闻言叹了一口气，不置可否：“凌城连接南北，一大运河穿城而过，南方往北方六成的盐船都要从这边走，自然是暴利的。”
“以往只要不是贪得太过分，都不会去管，如今秦长歌让我去做这件事，是想让我得罪众臣，立于不义之地。”
“这样啊……”焚珏听得有些厌烦了，他对这些朝政一向不感兴趣，“什么时候走啊。”
“等天亮，直接从王宫出发，不回王府。”
“哈哈，还真是惨淡。”焚珏拍了拍秦无渊的背，但是被他躲开了，“我在这里逗留的够久了，等你离开京城我就走了。”
一直没好脸色的秦无渊这才第一次正眼看焚珏：“你这次打算去哪？”
“谁知道呢，到处走走吧，要是路过北境给兄弟们打个招呼。”
“那……”
“我懂，帮你关注那个什么荷花宗，有没有你的小老婆的消息。”
“……”
永和殿，众朝臣上朝的地方，是皇宫中最高的建筑，也是整个京城最高的。
坐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京城。
焚珏擦掉琉璃瓦上的灰尘，席地而坐。
“这皇宫的暗卫眼线可真难缠，可是谁会知道有人竟然大胆到直接在天子头上撒泼呢。”他咧嘴一笑。
这种对于攀登高处的爱好，似乎很早之前就有了，小时候是很讨厌老爹和其他前辈的喋喋不休，便找个高处一趟便是一个下午。
大了一点便是炫技心理，展示自己过人的手脚和胆量，自身也很享受这种睥睨他人的。
后来，就是单纯喜欢站在高处，看着脚下人来人往，世间百态。
“算了，去看望一下老头子吧，也好些时间没见他了，不知道还活着没。”正好好像有人注意到自己了，他起身轻松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凌城，在这个国家也算是数得上号的繁华之地了。
自古以来，文人墨客留下了无数佳作来赞美这块富庶宝地。
白日，来往的旅人走上大街小巷，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夜晚，这座城市才算完全醒来，夜市展开，本地人也加入狂欢，舞蹈，杂耍，魔术数不胜数，令人眼花缭乱。
而凌城最声名远扬的还数其“青楼”。
每年初夏的花魁之首的选举都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
一处蒸糕铺前已经围满了眼巴巴的小孩。
“不急不急……”老板不慌不忙地揭开木盖，一阵白雾遮挡了视线，随之而来的是令人口水直流的香气。
老板将蒸糕包扎好递给等待多时的小孩，嘴上还祝福道小心点，别烫着。
“谢谢老板！”小孩将铜币扔到罐子中，迫不及待地接过蒸糕，虽然小手被躺的通红，还是兴奋地和小伙伴一起跑走了。
“看烟花咯——”
看着小孩子们一溜烟跑走了，白发苍苍的老者也被笑容感染，他掏出钱包，“老板来两个。”
“老先生好兴致啊。”老板接过钱包，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两位客人，他手上一边忙着，一边闲聊道，“客人不是本地人吧。”
“咱北边来的，老朽带着小孙子来见见世面。”白老汉谈笑自若，他将白鹤搂在怀中，看上去还真像是两位出去远行的爷孙。
伪装成男儿身的秋白鹤——现在是白鹤公子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老板递给自己的蒸糕，小声对白老汉说：“老先生破费了，我等会把钱给你。”
白老汉听完哈哈大笑，他揉了揉白鹤的脑袋，差点将她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头发又弄乱了：老朽有的是钱，有什么看得上的直接买。”
老板忙完手上的活也打趣道：“小公子还挺讲究哈哈哈，看公子这小身板，多吃点准没毛病。”
“谢谢……”白鹤此时很庆幸自己带着面罩，不然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脸红了。
两人找了个主路旁小巷子，白鹤摘掉面罩，小口小口地吃着蒸糕。
“怎么样，老朽看你似乎对那蒸糕很感兴趣，尝起来还不错吧。”
“嗯嗯。”
白老汉看着认真吃点心的白鹤，莫名有些开心，果然年纪大了，就算是看着小辈很有食欲地吃东西都会不自觉地心情愉悦。
他又低头看着手中的蒸糕，苦笑地摇摇头，就知道白鹤性子别扭，要是只给她买她必定不接受。
只可惜他老身子骨不行了，因为早年的伤，没了味觉，吃这种东西最是难熬，软乎乎难以下咽。
但是为了不让白鹤多想，白老汉还是装作无事地一口一口吃起来。
“这不同的地方食物果然也不同啊。”他感叹到。
收拾完上手的事，两人决定出去再走走，马车上坐得也够久了，走走也挺好。
“让，让，快让开，巡抚大人要来了——”
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喧闹的人群迅速让道，白老汉拉着愣在原地的白鹤闪到一处小店的屋檐下。
“小呆子，别被马车撞了。”白老汉敲了一下秋白鹤的头。
此时一辆奢华的马车驰骋而来，车厢上的四枚鎏金羊角灯闪烁昏黄的光芒，香风阵阵，引人遐想。
就在路过白鹤的时候，或许是一阵疾风吹过，又或许是马车走得实在是太快，车帘被掀了起来。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与秋白鹤直直对视。
双方都愣了一下，也就是在那一瞬的功夫，白鹤注意到对方应该是位年轻女子，看头鬓应该还未出阁。
白皙的皮肤几乎透明，清澈的双眼含情脉脉，自有一股灵秀之气。
即使同为女子，白鹤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外貌确实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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