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的快乐暑假没过几天，学堂门口便放了榜。
法术考核一片惨兮兮的红。
连翘看着自己也在其中挂红的名字，脸上一阵青白。
“不是吧连翘，我都过了，你没过？”钟白曜在一旁不解的看着她。
“你好意思说她？文学与历史那么简单，你却双双不合格。”
林青溪搂住连翘的肩膀，帮她回嘴。
“那又如何，我早己抄完了三百遍《弟子规》交给师尊了。”
连翘转身，拉过楚淮舟就走，“快救救我，我还是第一次不合格，太丢人了。”
“大师姐、楚师兄等等我，我也要听！”白芷和其他不合格的弟子紧紧跟着两人。
“我天，药心峰是挂了多少个弟子啊。”
钟白曜没细看榜单，只看着离开的二人身后排成了小队，药心峰的占了大半，一时惊讶。
辛夷在一旁温和的接话，“如钟师兄所见，很多。”
“那还是师弟你牛逼，总成绩排第二。”钟白曜真心实意的夸他，又看向苏慕，“哥们你也牛逼，总之你们都牛逼。”
全师门总榜，第一楚淮舟，第二辛夷，第三苏慕。
辛夷并不喜悦，只摇了摇头，“课业的难度都有所提升，下一学年的考核，我也没有把握。”
弟子们这边开小会，议事厅里掌事们开大会。
千百川将榜单用全新的水镜投在空中，五大峰主和两位夫子及周婉在底下看着。
康师傅并没来，因此空出了一个位置。
阮吟看着自己峰的弟子们在法术考核榜上独占江山，无语的扶额。
乌瑶光觉得自己的弟子们成绩尚可，最起码把符咒考核全员甲等通过了，没什么不满。
齐厌看着孟、郑两夫子对自己投来目光，写满了“就你们剑鸣峰文科挂的多”，反手掏出钟白曜抄了三百遍的《弟子规》。
孟夫子、郑夫子：……
姜妤觉得自己不和他们在同一层面，自己平白捡来的弟子那是相当优秀。
时桉认真的浏览了每一个分榜，严肃的开口，“自悠门到底是修仙的门派，弟子们的成绩，不算好。”
千百川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胡子眉毛都跟着抖了抖，“相当不好！初级的术法子蘅的弟子们学的一塌糊涂，颜卿你的弟子们是准备拿一把破剑当不识文史的野人？宜柔你笑什么，你们画音峰把中庸之道学的透彻。”
被批评的几人垮起了脸，千百川皱着眉看向时桉，“如此下去，自悠门也不必传承了，首接封山吧。”
时桉恭敬地站起，对着他低头认错，“是弟子看管不严、教导不周，日后定当整改。”
其余几人也站起身，大气不敢出，只一同低头认错。
师祖他老人家若生气了，那便是真的动了怒。
千百川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怒气，“你们先退下吧，昭央留下。”
时桉看了眼姜妤，心想苏慕成绩不算差，师祖不会为难她，便带头出了议事厅，等人都出来了，贴心的关上了大门。
姜妤不知千百川的意图，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
“你坐下，老朽不批评你。”千百川说完，带头坐下，还顺势翘了个二郎腿。
她一时觉得师祖的心情如这夏季的天气，时阴时晴。
见她坐下后，千百川切换了一个慈善的笑脸，笑呵呵的看着她。
“昭央带徒弟，带的很好。”
姜妤诚实的开口，“是苏慕自己有天赋，且努力刻苦，与弟子关系不大。”
“老朽是指你把他从一个自闭顽童，带成了一个大好青年。”
她听了，莞尔一笑，“师尊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苏慕，不过是学着师尊的样子，勉强教导着他人。”
千百川听了差点笑出声。
沈如遇如何待她？
那是徒弟教着教着，就歪了心思，偏往了待妻子的方向。
可惜沈如遇故意模糊了她的概念，让小姑娘本该对情爱懵懂的年纪，完全失去了师徒之情和男女之情的区别。
或者说，真正修好无情道的，只有她一人。
她眼里的沈如遇，到“死”都是清风霁月的师尊。
她用沈如遇待她的方式，去待苏慕？
灵猪那日告诉自己，苏慕这小子，都想要和她一起洗澡了。
只怕是苏慕也学着沈如遇的样子，在温水煮她。
千百川无奈的看着姜妤，“昭央，老朽让你多看看那种禁忌之恋的话本，你看了多少？”
姜妤认真的回答，“回师祖，弟子看了很多，人妖、仙魔、人鬼、甚至人兽……弟子都有看。”
老头子按了按自己的额头，“那你有没有看过师徒或者兄妹的？”
她听了皱了皱眉，还是诚实的回答，“也看过，只是看不明白，师徒之情是如何被说成私情，里面有些描述，更是师尊教导过的不堪入目，因此弟子并没有细读有关部分。”
自己的心思算是白费了，千百川看着姜妤如是想。
他想让小姑娘透过别人，参透沈如遇并非她所想的圣洁不染，他的无情道早就破了。
而小姑娘深深信任着自己的师尊，丝毫不把他往坏处想。
千百川咬了咬牙，此刻只想把沈如遇拖到面前狠狠让灵猪拱上一翻。
姜妤心思透澈，无情大道修的畅通无阻，若非对沈如遇有所愧疚，早该突破化神期，他何苦要首白的把真相撕破给她看，毁她道心。
还是让小姑娘自己悟吧。
前有狼后有虎的盯着她，却因为她的道心不敢冒然上前，唯一不知情的苏慕也快知道了。
她还有的是时间。
“昭央，下学期你去带法术课，弟子们自学是行不通了。”千百川对她语重心长的说道，“万宗大会明年开了春便到了，他们这个样子，我们宗门过去就是丢人。”
“可弟子修的无情道，只怕有些术法会在不经意间传给弟子们道意。”
这也是为什么她作为法剑双修，却一首带书法课的原因。
“无碍，你只管教这些，老朽保证无事。”千百川说着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写满了术法。
师祖这是早有准备。
姜妤接过认真的看了看，便不再推辞，“弟子明白了。”
“嗯，老朽无事了，你且回去吧。”
她起身行礼，“弟子告退。”
快到门口时，千百川叫了她一声。
“昭央，回去接着多看话本。”
她停了一下，规矩答复了一声，打开大门离开了此地。
千百川看着门外天空上白云流动，轻轻低叹了一声。
“无情道，修的就是不再被个人私欲及情感所左右。昭央最该杀的就是沈如遇，不为证道，只为他成她唯一的心碍。”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低笑，“可那只有愧疚。老祖，沈寄白躺着还没醒呢。”
千百川不屑的哼了一声，踏步离开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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