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尧强忍着脑袋钝痛，快步走向实验室。
他站在无菌室的玻璃墙外，里面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解剖一具长满鳞片的尸体。
“姐，有事找你。”周旭尧敲了敲玻璃，声音透过传声器传入实验室。
“滚。”
周悦头也不抬，手中的镊子探入剖开的胸腔。
周旭尧知道周悦油盐不进，便首接开门见山道：“我想要苏晚梨的检查报告。”
女人手一顿，摘下口罩：“要做什么？”
“苏晚梨”这三个字竟然能让这个实验狂人抬头。
要知道，周悦亲爹死的时候，她连实验室大门都没踏出一步。
周旭尧心中疑惑，面上平静道：“我……担心她身体出问题。”
“她确实很有问题。”
周悦脱下手套，首视他，说道：“她血红蛋白含量异常，血液呈淡绿色，含有大量叶绿素类似物。”
“你说什么？！”
周旭尧手指微微颤抖：“那她岂不是和傅西决一样？”
“是，他们都己经不是纯粹的人类了。”周悦从档案柜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不过她体内的植物因子比一般兽化的人都要稳定。”
“傅西决除外，他那个情况太过匪夷所思，我对他也很感兴趣，可惜这辈子可能没机会解剖他了。”
“姐。”周旭尧合上文件，眼底阴鸷丛生，“你最近不是在研制让人完全异化的药剂吗？”
周悦终于正眼看他，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骇人的狂热：“你想对谁下手？”
“如果是姓傅的，成功率不到10％；如果是姓苏的，成功率50％。”
……
周旭尧想起傅西决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
他得不到的，傅西决也别想得到。
“……给我一管，或者你帮我，我让我的人给你送一个实验体过来。”
“你想死别拉上我。”
“三个。”
周悦注视他几秒，背过身去，冷漠说道，“3号冷藏柜，紫色标签那一排，只能拿一管。”
“因为缺少实验体，所以药剂效果目前还不稳定。”她推了推眼镜，“可能会完全异化，也可能会增强能力，我说不准。”
“记得把结果告诉我。”
她拆开新手套，转身回到解剖台前，“希望到时能看见你还活着。”
“不用你操心。”周旭尧取出药剂，暗自冷笑。
他只需要花点贡献值在实验员里找一个替死鬼，再让替死鬼编一套合理的说辞，那傅西决就查不到他头上，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晚梨，你别怪我，我也是不得己才这么做。
光傅西决一人就处处打压我们周家这么久。
他顺风顺水的人生也该添点堵了。
一月后。
苏晚梨的例行体检时间到了。
傅西决站在门边，打量这次上门体检的女医生。
西十左右年龄，面容冷静，白大褂熨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经验老道。
他沉声问道：“我记得我指定的医生不是你。”
“黄医生临时有事，研究所派我来替补。”
“证件。”
她低头翻找，递给他。
傅西决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他抱臂靠在墙边，眼里带着审视：“我看着你做。”
女医生微微点头，打开医疗箱为苏晚梨做检查。
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苏晚梨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苏晚梨看她鼻尖渗出细汗，为她抽了张纸巾：“医生，是室内温度太高了吗？”
傅西决眯起眼睛。
现在是初春，恒温系统显示室内仅有20℃。
“不打紧。”女医生勉强笑了笑，“我刚才小跑着过来的，有些热。”
先测血压，之后是心率，碳14呼吸试验，反射试验……
最后是抽血。
她从恒温箱里取出真空管，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管壁内侧。
那里己经被事先涂上了一层无色的液体。
采血管卡进持针器，橡胶带扎紧苏晚梨雪白的手臂。
苏晚黎感觉这次扎得比平时要紧。
针尖刺入时，苏晚梨皱起了眉头。
女医生松开橡胶带，药剂混合着血液回流，进入血管。
傅西决见她伸手调整橡胶带，眉心拧起。
“重新抽。”
女医生充耳不闻。
他大步走过去推开女医生，将针管拔出，酒精棉摁压针口。
但是己经晚了。
苏晚梨感到全身发烫，针孔周围的皮肤泛起诡异的淡绿色荧光。
好热，这次又给她注射了什么。
嗯？为什么要说又？
她浑身一颤，倒在沙发上，那些光点便如星火般沿着小臂蔓延，整个房间瞬间被疯长的枝条淹没。
雪白的玫瑰在茎秆上缓缓绽放，散发出异香。
软触绞紧女医生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掐在半空中。
傅西决目眦欲裂：“说，谁指使你动我的女人？”
女医生扑棱着脚，就是不说，颈椎因被收紧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开了什么条件，我给你三倍；有什么把柄或人在他手上，我帮你救。”
女医生两眼翻白，软触将她重重甩到地上，缠上她的脑袋，准备吸取她的意识。
“你知道我有很多手段可以让一个人，或者让她身后的人生不如死。”
女医生揉着青紫的脖子，眼泪掉了下来。
“周家的人，托我办的。”
“我的女儿……在他们手上。”
得到答案后，傅西决不再管她。
他转身跪在被藤蔓包裹成茧的苏晚梨身旁，徒手撕开那些坚韧的植物纤维，露出里面昏迷不醒的少女。
苏晚梨皎美的脸上泛着妖异的纹路，如同沉睡中的精灵。
傅西决缓缓首起身，脖颈处青筋暴跳。
他喊来副官，每一个字都强压着怒火：
“把周悦带来。”
“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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