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诗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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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诗的流浪

 

晨雾花海

破晓时分,薄雾如纱,笼罩着整片原野。

风信子的紫色花瓣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像是无数细小的星辰坠落在人间。

晨露未晞时,整片山谷还沉浸在淡蓝色的雾霭中。

空羽赤着脚踩过的草地,足尖沾满细碎的野花瓣。

她的黑发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黏在沾着花蜜的唇角。

振袖和服的下摆扫过丛丛风信子,惊起一串簌簌的颤动。

"啊呀..."

她突然驻足,俯身拨开层层叠叠的紫色花穗。

指尖碰到一朵半开的风信子时,整片花海突然掀起波浪般的起伏。

晨光恰好在此刻穿透云层,千万颗露珠同时折射出虹彩,将她整个人笼罩在碎钻般的光晕里。

空羽眯起眼睛笑了。

这个笑容让右脸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睫毛在眼下投落的阴影里还沾着细小的水珠。

冰鸟停在她的肩上,像一个球,眯着眼睛,仿佛也在享受早晨的微风。

她随意地坐在花丛中,振袖铺展成深蓝色的湖泊,从怀里掏出冰箔诗集时,袖口绣的银线暗纹在光线里若隐若现。

羽毛笔悬在纸面上方停顿了三秒。一滴露珠突然从她发梢坠落,在冰箔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风信子说谎时

会把露珠伪装成

眼泪的形状

就像你总说

我没事

写到最后一句时,她的笔尖微微发颤,在"没"字上留下个小小的墨点。

空羽皱着鼻子"啧"了一声,随手摘下一朵风信子压在写坏的字上。

淡紫色的花粉沾了满手,她漫不经心地往振袖上蹭了蹭,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正午的花谷亮得晃眼。

空羽站在悬崖边的老松树下,振袖被山风灌满,像张开的鸟翼般猎猎作响。她随手将散乱的长发挽到耳后,露出戴着冰晶耳坠的纤细脖颈。

"喂——宇智波鼬是笨蛋——"

她突然对着深谷大喊,声音惊起无数斑斓的凤蝶。

那些翅膀上带着金粉的精灵围着她盘旋,有几只甚至停在了她扬起的睫毛上。

空羽坏心眼地吹了口气,看它们慌慌张张飞走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笑着笑着,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悬崖对面的岩壁上,一丛野生的白山茶开得正好。

纯白的花瓣让她想起某个总是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蝴蝶停驻的

第三秒

我突然明白

为什么诗人总爱

把思念

比作会飞的花

写诗时她的表情很专注,舌尖无意识地抵着上颚,在左脸颊鼓起一个小小的包。

写完才发现有只凤蝶正停在诗页边缘,翅膀轻轻开合,把墨迹未干的"思念"二字晕染成模糊的蓝色。

夕阳将旁边一棵特别特别茂盛的樱花树上樱花染成橘粉色的时候,空羽正躺在最高的樱树枝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哼唱着童谣。

她的振袖下摆从枝桠间垂落,随着晚风轻轻摆动,像一片不肯坠落的花瓣。

发间的冰晶簪子歪了一半,随着她翻身的动作"叮"地撞上树干。

"痛..."

她捂着额头坐起来时,恰好一阵穿堂风过。

漫天樱花雨簌簌落下,有几片调皮地钻进她的衣领。

空羽缩着脖子去抓,振袖扫过枝头又带起更多花瓣,整个人很快被埋进了粉白色的雪堆里。

从花堆里挣扎出来时,她的发髻完全散了,黑发间缠满细碎的花瓣。

空羽鼓着腮帮子吹开眼前的刘海,发现诗集上己经落了厚厚一层樱花。她小心翼翼地拂开花朵,露出下面被压皱的纸页。

如果樱花坠落的速度

是每秒五厘米

那么我错过你的速度

大概比这还要

再慢一点

暮色渐浓时,她抱着诗集从树上跳下来。

振袖里兜着的花瓣纷纷扬扬洒了一路,在身后铺成蜿蜒的粉色河流。

走到坡道尽头时,空羽突然回头望了一眼。晚风恰好卷起她鬓边的碎发,露出那双映着晚霞的眼睛。

多年后的雨季,当鼬在流浪诗人的手札里发现这些诗篇时,每一页都夹着不同的花朵标本。

风信子的花瓣己经褪成淡紫色,蝴蝶翅膀的金粉却依然闪闪发亮,那朵压住错字的樱花甚至保持着柔软的触感。

他翻到最后空白页,发现上面画着个气鼓鼓的简笔小人,旁边写着:

敢说写得烂就冻了你

窗外雨丝绵密,打湿了庭院里新开的风信子。鼬望着远处正在和冰鸟抢诗集的身影,突然轻声笑了。

"确实..."

话没说完就被飞来的冰棱冻住了下半句。

空羽站在雨廊下瞪他,发梢还滴着水,怀里紧紧抱着那本湿了一半的诗集。

振袖上绣的银线暗纹在雨天里格外明亮,像一条流动的星河。

"她写诗时总爱藏起最想说的话,就像风信子把最甜的蜜藏在花蕊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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