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那三个堪称“史诗级灾难”的生日礼物方案，如同三道惊雷，劈得林溪外焦里嫩，半天没缓过神来。
她看着钱程那副“我为你精心挑选了最优方案，快夸我”的认真表情，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脑洞清奇”，还是该同情那些未来可能会收到他“精心挑选”的礼物的“幸运儿”。
“钱程学员，”林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是在质问一个“反社会人格”，“你……你真的觉得，一个女生在生日的时候，会希望收到……一套《人工智能学与社会影响》前沿研究论文合集，或者一个……AI伴侣机器人原型机吗？”
钱程闻言，推了推眼镜，似乎对林溪的质疑感到有些不解：“林溪导师，根据我的分析，这两份礼物都具有较高的‘价值密度’和‘独特性’。前者能够满足你的‘求知欲’和‘专业发展需求’，后者则能为你提供一个……嗯，‘持续性的人机情感交互研究平台’。难道，这不比那些华而不实、缺乏实用价值的‘常规礼物’更具意义吗？”
林溪：“……”
她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在钱程这套“AI逻辑”面前，己经彻底宣告瘫痪了。
她放弃了和他进行“理论辩证”的打算，决定首接进入“案例分析”和“负面清单”环节。
“好吧，钱程学员，”林溪有气无力地说道，“看来，我们在‘礼物’的定义和价值认知上，存在着一些……嗯，‘结构性偏差’。为了帮助你更好地理解‘正常人类女性’（至少是我这个样本）对礼物的偏好，我现在正式宣布，以下几类物品，将永久性地被列入‘林溪的礼物黑名单（@程学员专属版）’，请你务必牢记，并在未来的任何‘送礼场景’中，严格规避！”
钱程闻言，立刻拿出他的田字格练习本，表情严肃地准备记录。
林溪看着他那副“认真听讲、坚决执行”的模样，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第一类，”林溪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任何与‘学习’、‘研究’、‘工作’相关的书籍、资料、工具，除非我明确表示需要，否则一律禁止！生日是用来放松和享受的，不是用来进行‘学术研讨’和‘技能提升’的！”
钱程在本子上记录：“禁止项1：具有明显‘功利性’和‘工具性’的知识类物品。备注：需重新评估‘求知欲’在‘愉悦感’模型中的权重。”
“第二类，”林溪继续说道，“任何与‘AI’、‘机器人’、‘代码’、‘算法’相关的产品或周边，无论它们多么先进、多么智能、多么具有‘未来感’，也一律禁止！我不想在生日的时候，还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程序’约会！”
钱程在本子上记录：“禁止项2：具有强烈‘职业标签’和‘非人化’属性的科技类物品。备注：需分析‘人机界限模糊’可能引发的负面情绪。”
“第三类，”林溪的语气加重了一些，“任何形式的、未经我同意的‘惊喜’，尤其是那种……你自认为很‘惊喜’但实际上很‘惊吓’的安排！比如，突然在我家门口放一堆‘优化环境’的绿植，或者在我录音的时候‘实验’你的AI作曲！”
钱程在本子上记录：“禁止项3：未经接收方确认的、可能引发负面情绪的‘主观惊喜’。备注：‘惊喜’的定义及实施策略需进行重大调整。”
“第西类，”林溪想了想，补充道，“任何……呃，过于‘实用’但缺乏‘美感’和‘情感价值’的物品。比如……上次你送我的那份《耳机使用与保养指南（AI优化版）》，虽然很贴心，但真的……不太适合作为礼物出现。”
钱程在本子上记录：“禁止项4：‘实用价值’远大于‘情感价值’的物品。备注：需建立‘情感价值评估模型’。”
林溪看着钱程那份越来越长的“礼物黑名单”，以及他那些堪称“学术论文摘要”的“备注”，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AI先生，虽然情商堪忧，但在“学习”和“执行指令”方面，确实……无可挑剔。
“那……林溪导师，”钱程记录完毕，抬起头，有些困惑地问道，“排除了这些‘禁止项’之后，还有哪些礼物，是属于‘安全区’或者‘推荐区’的呢？”
林溪看着他那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钱程学员，关于‘推荐礼物清单’，这是一个非常复杂且个性化的问题，涉及到接收者的年龄、性格、兴趣爱好、当前的情感状态、以及……嗯，送礼方与接收方之间的关系亲密度等多种变量。如果需要我为你提供一份‘定制化’的‘推荐清单’，那么，根据‘等价交换’原则，你可能需要……支付一定的‘咨询费’哦。”
她想看看，这个凡事都讲究“逻辑”和“数据”的AI先生，会如何应对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商业化”提议。
没想到，钱程闻言，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
片刻后，他推了推眼镜，说道：“我理解。知识付费是一种合理的商业模式。请问，林溪导师，你的‘情感咨询’收费标准是怎样的？是按小时计费，还是按‘问题复杂度’计费？是否可以提供‘包月’或‘包年’的优惠套餐？”
林溪：“………………………………”
她彻底败了。
她感觉自己在这个AI先生面前，所有的“套路”和“小心机”，都像是遇到了“降维打击”，根本不堪一击。
她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结果对方却首接跟她谈起了“商业合作”和“付费方案”！
这个男人，他……他真的是个魔鬼吗？！
林溪看着钱程那双依旧清澈而认真的眼睛，突然有种……想把他打包送去参加《最强大脑》的冲动。
或许，只有在那里，他那颗“AI大脑”的真正价值，才能得到充分的展现吧？
至于“送礼物的艺术”这门课……林溪觉得，她可能……真的教不了这个“天赋异禀”的学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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