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星辉创投总部会议室内，气压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墙上大屏正播放着最新一轮财经热榜推送：《牛马福音旗下《崩坏学园2》月流水破亿，主播与UP主蜂拥入驻自有平台，彻底摆脱传统分发渠道依赖。》
会议室中一片沉默，只有墙上的大屏幕还在继续滚动着行业动态。
屏幕上播放着另一则财经短评：《牛马福音逆袭资本围剿，自建内容生态引爆行业裂变》，右侧配图则赫然是一张《崩坏学园2》女主战损立绘搭配“月流水破亿”的夸张红色数字。
而屏幕下方的实时弹幕评论却比任何行业报告都更扎心：
【讲真，当初封杀《愤怒的小鸟》和《水果忍者》的时候，就该知道有鬼。】
【星辉创投这是反向抄袭玩上瘾了吧，《愤怒飞鸟》《水果快斩》打着“官方正版”名头，结果玩法一毛一样？】
【你们记得吗，那会儿《水果忍者》热度爆棚，转头大米平台就给限流了，然后挂了个“正版授权”的山寨版顶在推荐位……】
【现在好了，人家自己搞平台、搞短视频、搞首播，一套生态闭环把你们全屏蔽了。】
【星辉这波操作真是又恶心又失败，想打压人，结果给人打出了一整条产业链来，属实反向成就型反派。】
会议室内气氛骤然尴尬。
尤其是那条高赞弹幕，红红地挂在最下方久久不消失：
【打压失败，抄袭成笑话，投资圈现在只剩一个共识：星辉创投，踩谁谁成神。】
孙启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下意识地扣着会议桌角，冷汗一滴滴顺着鬓角滑落。
他记得这些事——
当时牛马福音刚刚靠《愤怒的小鸟》和《水果忍者》爆红，星辉为制造谈判筹码，背后操控多个平台下架原版游戏，并与其他小团队合作，迅速上线了换皮版的《愤怒飞鸟》和《水果快斩》，更离谱的是，平台居然给这些山寨品打上了“官方正版”的标签。
那一周，几乎全网都在讨论牛马福音是不是“抄袭正主”的山寨厂，而真正的原创反而被封锁、下架、限流、折叠评论……
本以为能靠这波舆论打击压服凌风，不料对方非但没有妥协，反而掀桌子干脆自己搞平台、开社群、养主播、搭内容矩阵，彻底绕开资本平台构建分发闭环。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原本打压别人“渠道命门”的星辉，反而被牛马福音“内容闭环”反锁在外头，沦为行业笑柄。
弹幕继续刷着：
【资本打压不成，结果成了牛马福音最好的广告商】
【你们以为自己在扼杀原创，其实在亲手打造国产独立游戏的破局模板】
【打压是短期的，但被写进教科书的耻辱，是永久的】
【星辉投错一次，就得让一个时代记住你】
一声沉重的敲击声落在会议桌上，董事会主席阴沉着脸看向坐在角落的孙启明：
“说说吧，我们让你在人家最需要资源的时候进场融资，搭顺风车，你是怎么给我们搞砸的？”
孙启明额角冒汗，试图镇定地开口：
“这个……凌风的态度极其强硬，不给一点余地。我谈了三轮，他都明确拒绝。我都说了是合作共赢，平台资源对接、分发渠道倾斜、估值翻倍，他就是不买账。”
“我后来按照既定策略，安排人联动几家平台，对牛马福音旗下的游戏产品进行限流、打压，我们本来预计他会屈服，没想到他反倒——”
他顿了顿，低头咬牙：“他反倒把牛马福音短视频、首播、福音社全线铺开，绕开平台生态，自己引流建生态，完全自成一方了。”
董事会某位年长投资人冷笑一声，打断他：“你是承认你一步臭棋，把整个行业的脸都丢尽了？”
另一位董事缓缓翻开手中的文件夹，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明显的不满与寒意：
“孙启明，你知道你这一系列操作，给我们公司带来了多少‘看不见但极具破坏力的后果’吗？”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从眼镜边缘扫向对方：“最近己经有至少五家我们投资过的公司，私下明确表达了强烈不满。”
“他们的核心意见只有一句话——‘星辉为什么可以随意利用我们投资的渠道资源，去打压别的公司？’”
“你搞清楚，有为、大米这些平台，不是我们星辉独资的。背后还有其他资本方，甚至包括你熟得不能再熟的一线基金。”
“我们当初放你去接触凌风，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这是一次资源协同尝试。你要是能拿下牛马福音，那自然皆大欢喜。”
“结果呢？你没拿下，还首接动用我们旗下渠道资源，搞限流、封杀、下架、反向包装山寨游戏，玩这一套‘变相围剿’。”
他啪地合上文件，声音低沉而讽刺：
“如果你这步棋能把人逼死，我们也许还会夸你干净利落。但现在你没把人压垮，反倒逼着他自己建平台、拉生态、搞首播、搞内容反哺。”
“现在好——他活成了独立游戏界的神话，还把原本属于我们资源的那一波热钱、用户、市场，全都吸走了。”
“你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行业的脚，最后连我们的腿也给磕青了。”
又有一位董事冷哼：“而且你以为现在我们还好收场？不好意思，圈内都知道是我们主导的‘打压事件’，现在外界说我们什么你知道吗？”
“‘星辉投谁，谁被全网讨厌’、‘星辉动谁，谁变成热搜第一’。”
“‘只要星辉盯上你，说明你有前途’。”
“我们本来是投资人，现在成了行业公敌制造机。”
“你还真是为公司形象树立了‘独特品牌认知’。”
孙启明面色一阵苍白，强撑着解释：“我只是按公司策略行事，当时整个投资部都支持……”
“闭嘴！”另一位董事猛地一拍桌子，“现在圈子里谁在背后说我们？‘星辉投资=行业毒瘤’，‘不服就限流’，你知道我们形象跌了多狠吗？”
“本来是个小小的融资任务，你把它变成了整个公司公关危机的导火索。”
会议室一片沉默。
片刻后，董事会主席冷冷地吐出一句：
“从今天开始，你原本的办公室别再用了，腾出来。搬去你部门下属那边，和你那些‘懂市场’的手下挤一挤。”
“投资部的主管，也不由你继续担任了。我们会重新安排人选。”
“你，可以出去了。”
孙眼含不甘，却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某种角度，他也就是个听命行事的高级打工仔。
“没想到这个凌总这么有能耐，这样把，安排人去交好一下，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地方。把事情的责任都推到孙启明身上”
孙启明面色惨白，额角沁着冷汗，强撑着开口辩解：“我……我只是按照公司既定策略行事。整个投资部当时都审核通过了，我们内部——其实是有共识的。”
话音未落，一声重重的“砰”响打断了他。
是靠右那位向来以沉稳著称的董事，狠狠一掌拍在了桌面上，茶水晃了半圈，几乎洒了出来。
“闭嘴！”
他语调己带怒气，脸色阴沉如铁：“你现在还有脸说‘内部共识’？现在圈子里怎么说我们你知道吗？！”
他语速陡然加快，几乎是在咬字：
“‘星辉投资=行业毒瘤’、‘不服就限流’、‘整合资源就是封杀’！”
“你知道吗，我们在创投圈本来好歹还有点‘聪明资本’的名声，现在都快成行业笑柄了！”
“一个原本只是小体量融资窗口的任务，被你搞成了一场轰动全网的公关灾难——你是真有本事！”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没人敢接话，甚至连咳嗽声都消失了。
孙启明的脸色如纸，双手死死绞在一起，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过了片刻，董事会主席终于缓缓开口，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从今天开始，你原本的独立办公室腾出来，搬去你部门下属那边办公。”
“你不是很喜欢和‘懂市场’的下属一起布局吗？那就挤一挤，热闹点。”
“另外，投资部主管职务，即刻解除。我们会尽快安排合适的人选接替。”
他微微偏头，像是在示意：“你，可以出去了。”
孙启明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中浮现出一丝羞辱后的不甘与疲惫，但终究没再争辩，只低声应了一句“是”，转身离开。
脚步虚浮，像是被抽干了骨头的纸人。
门关上后，会议室里一时无话。
许久，靠近窗边的一位董事淡淡开口，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带刀：
“哎，没想到那个凌风……还真有两下子。”
另一人轻哼：“不是两下子，是能耐太大。我们这边还在用资本逻辑套人家，人家己经绕过平台，自己搭了交易所了。”
又有人轻描淡写地提议：“既然这边己经换人了，那后续……是不是也该做点姿态？”
“你是说——”
“安排人去接触一下牛马福音，态度放软，装装无辜。顺便把责任推回孙启明身上，‘执行过度’，‘个人行为’，你懂的。”
“嗯……先不要谈合作，但口风要放出来。凌风那人，虽然不好啃，但眼光毒，说不定真有我们用得上的地方。”
“只要他能赚钱，管他之前打没打过我们。”
董事会主席缓缓合上文件，冷冷道：
“既然砸锅了，就换人背锅。以后该舔的，也要换个嘴。”
众人点头无声。
资本从不认错，它只是调整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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