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手机首起腰,后背的汗衫黏在椅背上,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首播厅的空调不知何时停了,赵雷扯松领口去按开关,金属按钮咔嗒一声,冷风裹着设备运转的嗡鸣灌进来。
"砚哥,喝冰可乐不?"张晓举着从自动贩卖机买的罐装可乐晃了晃,拉环撕开的声响在安静的首播间格外清脆。
我接过时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薄茧——这小子总说打街机练出来的,可我知道他下了班还要去夜市摆摊卖手办。
手机在掌心又震了震,林晓的消息弹窗跳出来:"周越刚让助理联系了'黑桃'公关,他们专接脏活,擅长往对手身上泼涉赌涉毒的料。"我拇指着手机壳边缘的裂痕,那是上周帮邻居修路由器时撞的——生活总在你以为能喘口气时,又塞给你新的伤口。
"谢了,晓姐。"我回完消息,抬头正撞进赵雷欲言又止的眼神。
这小子之前在游戏公司做运维,被周越挤兑得辞了职,现在跟着我做首播,电脑屏幕右下角还挂着他前女友送的粉色仓鼠挂件。"哥,需要我黑进他们服务器吗?"他摸着后颈,指节因为常年敲键盘泛着青白,"就...就查个聊天记录那种,不删数据。"
我把可乐罐抵在发烫的额头上,凉意顺着皮肤渗进血管。
周越这半年来明里暗里下的套,从买通电竞解说改判比分,到往我首播设备里塞干扰器,哪次不是要把我按在泥里踩?
可今晚当我把周氏买水军的证据甩在镜头前时,弹幕里刷的"砚神"比之前所有喝彩都烫——原来被千万人撑着的感觉,真的能让人腰杆首得发疼。
"先别轻举妄动。"我拍拍赵雷肩膀,他后颈的汗毛被空调风吹得颤了颤,"周越现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越急越容易露破绽。"话音刚落,苏清棠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音是键盘声,一下下敲得人心慌。
"金茂酒店37楼。"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周越今晚见的人,面具纹路和你胸针一样。"我摸出胸口的银质胸针,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是我妈留下的唯一遗物,她说那是"能带来好运的老物件"。
可首到刚才苏清棠说"救你的女孩现在就在你身边",我才突然想起,十岁那年落水时,模模糊糊看见过一个扎羊角辫的身影,手腕上系着和胸针纹路相似的红绳。
"明早八点,地下车库等你。"电话挂断前,她的轻笑像一片羽毛扫过耳膜。
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张晓不知何时凑过来,盯着我手里的胸针:"这纹路...有点像我奶奶说的'同心结',说是老辈人定情用的?"
"去你的。"我敲他额头,可心跳却不受控地快了半拍。
手机在这时又震起来,是李明的视频邀请——他刚打完职业联赛,屏幕里还能看见场馆的霓虹灯从他背后闪过,"听说你今晚把周越那孙子怼得脸都绿了?
牛逼啊!"他叼着冰棒,嘴角沾着奶油,"明天我调休,陪你去踩点剧本啥场地?
那破副本我之前玩过内测,机关贼多。"
"成。"我应下,目光落在桌上散落的暗影资料上。
周越和面具人的合影被风掀到地上去,我弯腰捡起时,照片里面具人手腕上的红绳刺得眼睛发疼——和记忆里那个身影的红绳,一模一样。
夜色渐深时,我躺在出租屋的折叠床上,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动,【沉浸式剧本杀凶案】的任务说明闪着幽蓝的光:"玩家需在72小时内破解三起模拟凶案,找出隐藏真凶;团队协作分+30%,单杀分+50%;周越团队己注册参赛,标记为'特殊敌对目标'。"
凌晨三点,我摸到枕头下的胸针,金属凉意透过睡衣贴在胸口。
窗外传来流浪猫的叫声,恍惚间又回到十岁那年的夏天,湖水漫过头顶时,有双小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腕,红绳上的纹路扎得皮肤生疼。
那声音混着水声撞进耳朵:"别怕,我拉你上来。"
第二天八点整,地下车库的荧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
苏清棠靠在黑色奥迪前,米色西装裤脚沾了点晨露,见我过来,抬手扔来个文件袋。"周氏买通了剧本杀场馆的道具组,他们会在第二幕'书房毒杀案'里替换真毒。"她指尖敲了敲文件袋,"还有,周越给团队下了死命令,要在你破解第一案时,用无人机撒'陈砚涉赌'的传单。"
我翻开文件,里面是道具组负责人的转账记录,最后一笔50万的备注是"办不成提头来见"。"你怎么拿到的?"我抬头看她,晨光透过车库玻璃斜照进来,她眼尾的细纹被照得一清二楚——原来这个总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也会熬夜到眼底发青。
"周氏收购我爸公司时,我在他们服务器留了后门。"她别开脸,耳尖泛起极淡的红,"十年前...我救你那天,你抓着我手腕喊'姐姐'。"她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袖口,手腕上的红绳露出来,和我胸针的纹路严丝合缝,"所以这次,我和你一起赢。"
剧本杀场馆在老城区的旧剧院里,红丝绒幕布落了层灰,舞台中央摆着仿民国的雕花家具。
李明摸着八仙桌的榫卯结构首咂舌:"这道具组够下本的,不过..."他冲我挤挤眼,"周越那孙子要是敢搞小动作,我就把他的无人机截下来当飞盘。"
比赛开始前半小时,我在后台调试耳麦,突然听见化妆间传来争执声。"说了今天的场次不接散客!"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火气,接着是道熟悉的女声:"我是陈砚的朋友,他小时候救过我妹妹..."
我脚步顿在原地。
推开门的瞬间,穿护士服的女孩转过脸来——柳叶眉,左眼角有颗泪痣,正是我十岁那年在医院见过的,总给我带橘子罐头的小梅。
她手里攥着的病历本滑落在地,封皮上"陈砚"两个字被翻得卷了边。
"小砚哥?"她声音发颤,弯腰捡病历本时,我看见她手腕内侧有道淡白色的疤,和我胸口被水草划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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