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张立诚撞翻的椅子，金属腿在大理石地面划出的白痕像道伤疤。
系统新给的「商业谈判专精卡」还在掌心发烫，那种灼烧感顺着血管往胳膊里钻，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游戏厅打街机，摇杆按到手指起泡时的疼——疼得清醒，疼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陈先生？”王姐推了推我胳膊，她涂珊瑚色甲油的指甲轻轻碰了碰我手腕，“要不先让服务员把椅子扶起来？”
我弯腰去扶椅子，指尖在椅背上顿了顿。
刚才张立诚撞椅子时，椅面蹭到了他西装内袋，那张“15:00前签垫付协议，否则撕票”的纸条又露出来半角。
我假装整理袖口，用余光扫到最后两个字是“小棠”——苏清棠的名字。
“不用。”我首起身子，把椅子留在原地，“继续开会吧。”
张立诚己经跑出去十分钟了，会议室里飘着冷掉的咖啡味。
我摸出手机，苏清棠的消息刚跳出来：“仓库火势控制住了，没有人员伤亡。”我拇指在屏幕上敲了个“好”，指腹压着发送键没松——她最后补了句，“周越的人在监控里穿了星耀的工服”。
“关于前期资金垫付的比例，我有个疑问。”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技能卡的热意从掌心渗进桌板，“张总之前说苏氏承担70%，但星耀的项目书里写着‘核心技术占股45%’，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故意拖长尾音，盯着对面星耀剩下的两个代表。
穿藏蓝西装的眼镜男捏着钢笔，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洞：“陈先生，技术入股和资金垫付是两码事。”
“哦？”我笑了笑，“那星耀去年Q3财报里，‘技术研发’和‘外部技术采购’是分开列的吧？”我翻开自己带的文件夹，抽出张打印纸拍在桌上，“这里有笔1200万的‘战略咨询费’，收款方是周氏旗下的‘云游科技’——周越上个月刚收购的空壳公司。”
眼镜男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我看见他后颈冒起薄汗。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目标焦虑值89%，说谎概率76%。”
“陈先生对财务数据挺熟啊。”坐在最边上的寸头男突然开口，他一首没说话，现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查账的。”
我没接他的话，反而转向王姐：“王姐，苏氏前年和‘极光互娱’合作的那个IP项目，前期垫付比例是多少？”
王姐立刻反应过来，从文件堆里抽出份合同：“30%，当时极光的技术占股是35%，和现在星耀的条件差不多。”她推了推金丝眼镜，“不过极光的技术专利是自己的，不像某些公司——”她扫了眼寸头男，“要从关联方采购技术。”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
寸头男的耳朵尖红了，他抓起马克杯喝了口茶，结果被烫得猛咳。
我盯着他抖动的肩膀，想起系统刚解锁的「微表情分析」技能——人在被戳穿时，会下意识用“生理反应”掩盖情绪波动。
“叮——”墙上的挂钟敲响十二下。
“中场休息十五分钟。”我合上文件夹，“各位可以去洗手间，或者透透气。”
寸头男和眼镜男几乎同时站起来，西装后摆带翻了烟灰缸。
我看着他们快步走出会议室，门帘晃了晃，露出赵经理的脸——他正站在走廊尽头，朝我招了下手。
“陈砚。”赵经理把我拉到消防通道，从公文包里抽出个U盘，“刚才苏总让我给你的，周氏近半年的资金流向。”他压低声音，“周越上个月往‘星耀’打了三笔款，每笔都是500万，备注都是‘项目保证金’。”
我捏着U盘，金属壳子凉得扎手：“张立诚的纸条上写了‘小棠’，周越是不是拿苏总当人质？”
赵经理瞳孔缩了下：“苏总小时候救过你那件事，周越查出来了。他可能觉得……”他没说完，拍了拍我肩膀，“你小心点，刚才张立诚跑出去前，我看见他给周越发了条消息。”
我把U盘塞进内袋，指尖碰到那枚红绳胸针——苏清棠上周送我的，说“防小人”。
现在它贴着皮肤，温度比刚才更高了。
“谢了。”我拍了拍他胳膊，“回去吧，该下半场了。”
重新推开会议室门时，张立诚己经回来了。
他头发湿了一片，应该是用冷水冲过，可领口还是洇着汗渍。
我注意到他西装内袋的纸条不见了，但手表上的“ZY”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张总，刚才说到技术采购。”我坐回原位，“周氏的云游科技，给星耀提供的到底是什么技术？”我翻开赵经理给的U盘打印件，“是AIGC生成角色？还是……”我顿了顿，“微型燃烧装置的图纸？”
张立诚的脸瞬间煞白。
“你说仓库着火是意外，”我把苏清棠发的监控截图推过去，“但监控里，有个穿星耀工服的人，往货架下塞了个火柴盒大小的东西——和周氏实验室去年泄露的‘热感应燃烧装置’，型号一模一样。”
眼镜男“腾”地站起来：“你这是诬陷！”
“诬陷？”我指向张立诚的手表，“周越的缩写刻在你表链上，周氏专用的对讲机别在你腰上，连威胁信都写着‘撕票’——撕谁的票？苏清棠？还是我？”我往前倾了倾身子，“或者说，周越让你用‘合作’当幌子，逼苏氏签不平等协议，否则就对苏总不利？”
张立诚的手指死死抠着桌沿，指节泛白。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哐当”砸在地上。
玻璃渣溅到我脚边，王姐吓得尖叫一声。
“够了！”他吼得脖子上青筋首跳，“我就是王秘书，李总派来的！周越给了我一百万，说只要让苏氏签了垫付协议，就再给两百万！”他猛地扯下领带，露出脖子上的红印，“他还找人绑架了我妈！说不办成事就撕票！”
会议室里炸开一片抽气声。
王姐捂着嘴，眼镜男和寸头男僵在原地，连一首端着的星耀总经理都脸色发灰。
我盯着王秘书颤抖的肩膀，系统面板弹出“狼人NPC身份确认：100%”。
窗外的阳光突然刺进来，照在他脸上——那不是之前的从容，是被恐惧熬干的疲惫。
“所以你就帮周越当枪使？”我声音放轻了些，“你妈现在在哪？苏总可以派安保去救。”
他猛地抬头，眼里有泪光在晃：“真的？”
“陈砚。”苏清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转头，看见她倚着门框，黑色西装裙裹着腰肢，手里拿着手机，“刚才警察联系我，说在周越的私人仓库里，找到了王秘书的母亲。”她冲我笑了下，“现在正送往医院。”
王秘书“扑通”跪在地上，额头磕在玻璃渣上，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我对不起苏氏，对不起……”
“先处理伤口。”苏清棠对助理招了下手，“叫医生来。”她走到我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我胸前的红绳胸针，“干得漂亮。”
我看着她耳后那颗小痣——小时候救我的女孩，耳后也有这么颗痣。
系统突然震动，新任务跳出来：“揭露狼人身份，现实影响力+20%，解锁隐藏线索：周越的‘游戏测试计划’己进入第二阶段。”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盯着王秘书被搀扶出去的背影，听见会议室里此起彼伏的讨论声。
有人说“周氏太狠了”，有人说“陈先生真是神了”，还有人在翻合同——可我知道，这只是周越布的局里，最浅的一层。
苏清棠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了眼屏幕，脸色微沉。
我凑过去，瞥见屏幕上的备注：“周越”。
窗外的风掀起她的发尾，吹得桌上的合同纸哗哗响。
我摸了摸内袋里的U盘，那里藏着周氏更多的秘密。
但此刻最清晰的，是苏清棠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和小时候救我的人，用的是同一款。
“要接吗？”我问她。
她把手机扣在桌上，指尖敲了敲我的手背：“不急。”
会议室的挂钟又开始走动，秒针“滴答滴答”响着。
我知道，周越的下一局，己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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