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苏清棠的消息，指腹无意识地着胸针边缘。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渗进血脉，像一滴冰水落在掌心，激起一阵微麻的触感。
十年前那片湖水突然涌入记忆——不是混沌的黑暗，是一双小手攥住我手腕时的温度，是带着哭腔却坚定的“别怕”。那种温热至今仍残留在皮肤上，仿佛从未离开。
“陈砚？”陈宇的声音像根针，刺破了回忆的迷雾。他说话时带起的气流拂过我的耳廓，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迅速拉近。
我抬头，他西装袖口的淡白色疤痕在晨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和我腕内侧的那道几乎重叠。阳光斜照在他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让我想起那个同样被阳光切割的午后。
“周越的人己经行动了，”他把铁盒推过来，“但你现在该去的是苏氏大楼。赵经理今早六点给我发消息，说商战副本的入场券提前激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像是某种信号在空气中震动。
我把照片和合同收进铁盒时，指节还在发颤。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我耳边格外清晰，仿佛每一张文件都藏着未知的风险。
电梯下行时，我对着镜面理了理领口——这是苏清棠上周硬塞给我的衬衫，她说“在商战狼人杀里，第一印象值十万筹码”。布料贴着皮肤有种轻微的紧绷感，像是提醒我即将面对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我现在摸着衬衫下摆的暗纹，纹理在指尖滑动，突然想起她帮我系领带时耳尖泛红的模样，那抹粉色像春日初绽的桃花。
苏氏大楼的玻璃门在九点准时打开。冷风从门口灌入，夹杂着清晨特有的清新与城市尾气的混合气息。前台小妹看到我时眼睛一亮：“陈先生！赵经理在28楼VIP会议室等您。”她递门禁卡的手有点抖，我能感受到卡片表面的塑料质感微微发潮。我扫了眼她的工牌——林小芸，转正三个月。她的呼吸略显急促，带着一丝紧张的节奏。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弹出提示：“观察值 + 5，普通玩家观察力觉醒。”
28楼的地毯软得像踩在云里，每一步都陷入其中，脚步声被完全吞没，只剩下中央空调轻微的嗡鸣，像是某种倒计时的钟摆。
赵经理推开门时，额角还挂着汗，手里攥着的文件夹边角都卷了。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混着他身上未散尽的咖啡味，让人神经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陈先生，”他关上门的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这次的星耀公司有问题。上周他们突然把合作案里的分成比例从3:7提到4:6，财务那边查了，他们账上根本撑不起这个条件。”他说这话时，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中带着压抑的焦虑。
他把文件推过来时，我瞥见封皮上“星耀科技 - 苏氏互娱战略合作备忘录”的烫金字体，在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泽，像是某种隐秘的诱惑。
系统突然震动，任务面板弹出：【商战狼人杀（白银3星）：潜入商业谈判，找出隐藏狼人NPC（破坏合作的内鬼），限时3小时。通关奖励：商业谈判专精卡（永久）、苏氏互娱5%股份期权。失败惩罚：气运值 - 20（当前剩余85）】
“赵经理，”我翻文件的手顿住，“星耀的谈判代表是谁？”
“张立诚，”他擦了擦鼻梁上的眼镜，“听说以前在周氏当过三年市场总监。”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我指尖一紧。周氏——周越的周氏。这个名字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裂痕，将整个空间割裂成两半。
电梯到负三层时，赵经理拍了拍我肩膀：“陈先生，这次全靠你了。”他的手掌有点凉，带着些许潮湿的触感。我注意到他无名指根部有圈淡白色的印子，应该是常年戴婚戒留下的痕迹。
系统提示又跳出来：“微表情分析 + 10，心理博弈技能触发（当前等级2/5）。”
推开副本空间的门，檀香混着咖啡香涌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迫性的静谧。推门时金属把手冰冷，指尖传来的触感像是握住了命运的一角。
椭圆形会议桌旁坐了七个人，西个穿深色西装的应该是苏氏的人，我认识市场部的王姐，她冲我点头时睫毛快速眨动——这是紧张时的习惯。她的眼神有些游移，像是试图传递某种信息。
另外三个人中，中间穿宝蓝色西装的男人正在转钢笔，笔帽上的星耀LOGO闪得刺眼。那抹蓝像极了夜幕下闪烁的霓虹灯，危险而迷人。
“陈先生，”王姐起身介绍，“这位是星耀科技的张总，这位是财务总监刘小姐，这位是法务部的林律师。”
我伸手和张立诚相握时，系统面板突然亮起红光。他的手掌黏腻，带着一股令人不适的湿冷，指腹有长期握方向盘的茧，但虎口却很光滑——这不符合“三年市场总监”的特征，真正跑业务的人，虎口该有拿合同磨出的薄茧。
“久仰陈先生大名，”张立诚笑得很公式化，“听说您是苏氏新请的顾问？”他说“顾问”时尾音微挑，像是在试探。他的声音平稳，但语调中透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我拉出椅子坐下，余光瞥见他放在桌下的脚——左脚尖无意识地叩着地面，频率和心跳同步。那节奏像是某种不安的鼓点。
系统技能自动分析：“焦虑值78%（正常范围0 - 30），说谎概率62%。”
会议开始十分钟后，我基本摸清楚了。苏氏这边的人都在围绕“IP孵化分成”讨论，王姐甚至拿出了近三年的成功案例；星耀那边却总把话题往“前期资金垫付”上引。他们的声音逐渐升高，像是某种策略的演练。
张立诚第三次提到“苏氏作为行业龙头，应该承担更多启动成本”时，我注意到他右手小指在桌下轻轻敲了三下——摩斯电码，SOS。
“张总，”我端起咖啡杯，杯壁的温度刚好掩盖住指节的力度，“贵司之前提交的财务报表里，游戏研发投入占比是32%。但据我所知，星耀去年在AIGC技术上的专利费就花了1500万，这部分成本应该己经算在研发投入里了吧？”
张立诚的喉结动了动。他摸出手机时，我看到他腕间的手表——百达翡丽的基础款，但表链是定制的，刻着“ZY”两个字母。周越的缩写。
“抱歉，”他按下接听键时，声音突然发颤，“我接个电话。”他额头的汗顺着鬓角滴进领口。
会议室里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像是某种警报。
我盯着他扭曲的表情：“什么？仓库着火了？损失多少？”他额头的汗顺着鬓角滴进领口，“我马上回来处理！”
他起身时撞翻了椅子，金属椅腿刮擦地面的声音像把刀。那声音撕开了伪装的面具。
王姐要去扶，被我用眼神拦住。
系统面板弹出红色警告：“目标异常反应触发，狼人NPC确认率98%。”
我摸出胸针别在领口，红绳编的纹路贴着皮肤发烫。苏清棠的消息适时震了震手机：“监控查到，周越的道具组在星耀仓库装了微型燃烧装置。”
张立诚抓起西装往外跑时，我瞥见他西装内袋露出半张纸条——“15:00前让苏氏签垫付协议，否则撕票”。
“张总，”我在他推开门的瞬间开口，“您手表上的‘ZY’，是周越的缩写吧？”
他的背影僵在门口。空调风掀起他西装下摆，露出里面别着的微型对讲机——频道停在周氏专用的438.500。
会议桌那边，王姐倒抽了口凉气。空气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我摸出系统刚发的“商业谈判专精卡”，卡片在掌心发烫。这次，我要让周越的狼人，在阳光底下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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