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焦土与血腥味，黑焰海贼团的据点化作废墟。
诺亚右手持刀，左臂挂彩，尽管嘴角渗出血丝，步伐却异常坚定。他在废墟上缓缓前行，一脚一脚踏在碎石与鲜血之间，呼吸沉重却有节奏。
海风呼啸，吹动他被汗水与血迹浸透的制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刚从炼狱里走出的战士。
“不愧是卡普的孙子。”教官走上前，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诺亚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擦去刀上的血迹，将刀缓缓收入刀鞘。
“你杀了雷克斯，一个悬赏八百万的小海贼。”教官停顿了一下，随即冷声补充，“但这不值得骄傲，他的实力，在真正的大海上连排面都没有。”
诺亚抬起头，眼神清明，“我没打算骄傲。”
教官看着他，许久才道：“明天回本部，军官层会对你做一次‘评估式问询’。别紧张，不是升职的机会，而是对你……是否合格的新兵的检验。”
“明白。”
“准备好，被怀疑、被羞辱、被否定。”教官顿了一下，“在海军，不是谁的血统能让你跨过等级的。”
诺亚站首身体，脸上毫无畏惧，“那我就从最底层，一步一步走上去。”
他没有喊口号，也没有振臂高呼。但这一句话，像是一柄锋利的长枪，重重地插入风雨中的海军之路上。
第二天一早，军舰返航，甲板上众人沉默。诺亚独自站在船尾，望着海面泛起的波光，手腕依旧隐隐作痛，但他并未包扎。
“疼吗？”阿里走过来，手里拿着医疗包。
“你问得像是护士。”
“我是队友。”阿里蹲下身子，撕开绷带替他缠绕，“昨天那一下……我以为你会死。”
诺亚看着对方专注的动作，声音低缓：“我以为也是。”
“你不怕死？”
“怕。”诺亚顿了顿，“但我更怕……什么都没留下就死了。”
阿里的手一顿，没再说话。
海军的战舰在午后抵达G-6支部港口。
诺亚刚踏上码头，就有一队身穿深蓝制服的监察军官走上前。领头者面无表情，目光冰冷，“诺亚，跟我们走。”
他没有任何迟疑，跟了上去。
三楼会议室，寂静压抑。
诺亚站在房间中央，五位身穿披风的中年军官坐在长桌另一端。他们不自报姓名，也没有打招呼，只是打开档案。
“你是卡普的孙子？”
“是。”
“你的父母是谁？”
“我父亲死于一次海贼袭击，我母亲随他殉职。”
“你参与过几次战斗？”
“目前三次执行任务，两次接触战斗，一次正面交锋。”
“你击杀雷克斯，是否属于过度使用暴力？”
“我判断他无法被生擒，在那一刻杀他是最稳妥选择。”
“你喜欢海军这份工作吗？”
诺亚沉默了两秒，回答：“我热爱它。”
“那你如何看待路飞？”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五名军官齐刷刷盯着他。
诺亚眉头微皱，但语气平稳：“他是敌人，属于目标。”
“可你曾在任务中与他接触，之后没有任何通报行为。”
“那是上级安排，我是执行者。”
“可你对他的评价是‘他不像邪恶之人’。你承认说过这话？”
“是。”诺亚首视对方，“我说过，但这不代表我否定他的罪行。”
屋子里一片沉寂。
几秒钟后，左边第二名军官合上档案，起身走到诺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祖父是卡普，你的哥哥是革命军的萨博，你的‘堂兄’是蒙奇·D·路飞——”
“你认为我们为什么还留你在海军？”
诺亚没有畏惧，也没有反驳，只是盯着对方，缓缓回答：“因为我是诺亚·D·蒙奇，不是他们。”
对方目光一怔。
“我愿意背负他们所有的过去，用我自己的血，把这身海军军服穿得清清白白。”
会议室久久无人说话。
最终，中间那位最年长的军官缓缓点头：“你可以回去了。”
傍晚，诺亚回到宿舍，还未来得及换衣服，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留着黑色短发的青年，肩膀宽阔，面容严肃，腰间配着军刀，军衔是少尉。他靠在门口，冷眼看着诺亚。
“你就是卡普的孙子？”
诺亚站定，点头：“是。”
“从今天起，你归我管。”青年挑了挑眉，“我是你的小队长，凌夜。”
诺亚没有多言，只轻轻点头。
凌夜眯了眯眼，“听说你干掉了雷克斯，那只是个三流小海贼。别以为你很厉害。”
“我不会。”
“明天开始，早训加倍，任务加倍，武器清洗归你，厨房杂务归你，巡逻排班你顶双份。”
诺亚面无表情：“我接受。”
凌夜冷笑一声：“你最好别在我手下掉链子。你是卡普的孙子，但在我眼里，你连合格的新兵都不是。”
他转身离去。
诺亚站在门口，握紧拳头。夜风吹动他的制服，疲惫的身体没有一丝颤抖。
他抬头望向远方天边的月光，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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