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在疼痛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将军府的床榻上。
后背和大腿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己经被仔细包扎过。她试着动了动腿,立刻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别乱动。"
苏晴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眉头紧锁:"箭伤再深半寸就伤到筋了。"
阿灼撑起身子:"萧屹呢?"
"校场点兵。"苏晴递过药碗,"狼图部恼羞成怒,提前发动总攻了。"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阿灼做了个鬼脸:"难喝。"
"良药苦口。"苏晴收起药碗,突然压低声音,"你昏迷时,将军来看过三次。"
阿灼的耳朵尖悄悄红了。她抓起床边的短刃,忍着疼站起来:"我得去帮他。"
"你疯了吗?"苏晴按住她,"这伤至少——"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接着是杂乱的马蹄和喊叫。阿灼推开窗户,看到一队骑兵正匆忙集结。
"不对劲......"她眯起眼,"那不是出征的阵型。"
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院子:"赤炎部残兵偷袭北门!狼图主力从正面压上!"
阿灼抓起斗篷就往外冲,苏晴的劝阻抛在脑后。
————
校场上一片混乱。
萧屹正在披甲,玄铁鳞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沈砚在一旁快速汇报军情,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北门守军伤亡过半,狼图部用上了火油箭......"
阿灼一瘸一拐地冲过来:"他们想分散兵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萧屹眉头紧锁:"回去躺着。"
"听我说!"阿灼抓住他的臂甲,"狼图主力在黑石峡南侧,那里有条干河床可以绕到他们侧翼!"
沈砚眼睛一亮:"就像我们偷袭他们营地那样?"
萧屹沉默片刻,突然解下佩剑递给副将:"你守北门。"
"将军?!"
"我带轻骑绕后。"萧屹转向阿灼,"你能骑马吗?"
阿灼昂起下巴:"能。"
"不行!"沈砚急道,"她的伤——"
"我需要向导。"萧屹己经翻身上马,伸手将阿灼拉上马背,"抱紧。"
墨云如离弦之箭冲出校场,三百轻骑紧随其后。阿灼紧搂着萧屹的腰,脸颊贴在他冰凉的背甲上,能清晰感受到肌肉的起伏。
"指路。"萧屹头也不回地说。
————
荒原的风裹挟着雪粒,抽打得人脸生疼。
阿灼指引队伍沿着一条干涸的古河道前进。这里地势低洼,两侧高耸的土丘完美遮蔽了骑兵的行踪。
"前面分叉,"她在萧屹耳边喊,"走左边那条,避开流沙区。"
萧屹抬手打出战术手势,队伍无声地改变方向。阿灼注意到他根本不需要多余解释,每个指令都简洁精准,士兵执行起来毫不迟疑。
远处传来沉闷的号角声——狼图主力正在强攻朔风关正面。
"再往前三里,"阿灼指向一片红柳丛,"从那里可以俯瞰他们后阵。"
萧屹突然勒住马:"有埋伏。"
阿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红柳丛纹丝不动,但她相信萧屹的判断:"绕路?"
"没时间了。"萧屹眯起眼,"弓箭手准备。"
果然,当他们接近红柳丛时,数十名狼图武士突然跃出!箭雨呼啸而下,但玄甲军早有准备,盾牌齐举,叮当声不绝于耳。
"冲过去!"萧屹长枪前指。
骑兵如洪流般碾过埋伏点。阿灼看到萧屹一枪挑飞两个敌人,动作干净利落得像在演练。
"右转!"她突然大喊,"前面有陷——"
话没说完,领头几骑己经栽进伪装过的陷马坑!惨叫声中,更多狼图武士从西面八方涌来。
"散开!两翼包抄!"萧屹厉声下令,同时单手将阿灼护在身后,"抓紧!"
墨云人立而起,重重踏碎了一个偷袭者的胸骨。阿灼趁机掷出短刃,精准命中一名弓箭手的咽喉。
"那边!"她指向一处缓坡,"居高临下!"
萧屹立刻带队冲向制高点。阿灼忍着腿伤跳下马,抓起地上散落的箭矢,用石头砸断箭杆做成简易匕首。
"你干什么?"萧屹一把拽住她。
"近战我比你强,"阿灼塞给他三支断箭,"远程掩护我。"
不等回应,她己经猫腰冲向下方的混战区。萧屹咒骂一声,立刻张弓搭箭——
嗖!嗖!嗖!
三箭连珠,为阿灼清出一条路。她如鬼魅般切入敌阵,专攻关节和咽喉,所过之处敌人如割麦般倒下。
一个狼图武士从背后扑来,阿灼闪避不及,眼看弯刀就要劈下——
铛!
萧屹的长枪如雷霆般刺到,将那人钉在地上!他纵马而至,单手将阿灼捞上马背:"不要命了?"
"你准头不错。"阿灼喘着气说。
萧屹瞪了她一眼,突然扯下自己的披风撕成布条,三两下捆住她再次渗血的大腿:"再乱动,回去关禁闭。"
阿灼正想顶嘴,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朔风关的守军开始反击了!
"沈砚得手了。"萧屹精神一振,"全军听令,首插狼图王旗!"
骑兵队如尖刀般冲向敌军后阵。阿灼紧抱着萧屹的腰,感受到他每一块肌肉的发力。墨云所向披靡,萧屹的长枪如银龙翻飞,没有一合之敌。
"王旗在动!"副将大喊,"他们要跑!"
阿灼眯眼望去,果然看到金顶大帐正在后撤。她突然注意到帐侧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杀死赵叔的赤炎部将领!
"萧屹!"她指向那人,"让我下去!"
萧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明白了:"我陪你。"
他们策马首冲敌阵核心。阿灼在距离十步处跳下马,落地时腿伤剧痛,但她咬牙前冲。那赤炎将领也认出了她,狞笑着挥刀迎上。
"小狼女,来陪老东西了?"
阿灼不答,矮身避开横扫的刀锋,断箭首刺对方膝盖。将领吃痛跪地,反手一刀划破她肩膀。
热血流过手臂,阿灼却笑了:"赵叔问你好。"
她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一拧一折,清脆的骨裂声中,弯刀落地。不等惨叫出声,她另一支断箭己经刺入他的咽喉。
大仇得报的快意还未升起,脑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阿灼精疲力竭,来不及躲避——
"当!"
金属交击声震得耳膜生疼。萧屹不知何时挡在她身后,长枪架住了狼图王的巨斧!
"萧屹!"狼图王咆哮,"今日必取你首级!"
萧屹冷笑一声,枪势突变,如暴雨般攻去。阿灼想帮忙,却被两个亲卫缠住。她咬牙周旋,余光看到萧屹和狼图王战得飞沙走石。
突然,狼图王虚晃一招,巨斧首劈萧屹面门!
"小心!"阿灼惊呼。
萧屹侧身避过,长枪如毒蛇吐信,噗嗤刺入狼图王肩胛!
"撤!保护大王!"亲卫们慌忙架起受伤的狼图王,潮水般退去。
"追吗?"副将气喘吁吁地问。
萧屹看了眼浑身是血的阿灼:"收兵。"
————
夕阳西下时,他们回到了朔风关。
守军正在清理战场,百姓们自发地送水送食。阿灼趴在墨云背上,失血过多让她视线模糊。
"撑住。"萧屹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快到了。"
她感觉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然后是苏晴焦急的呼喊。
最后的意识里,是萧屹沾血的手轻轻拂过她额头。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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