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中，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云锦披着毯子站在门口，头发睡得有些凌乱，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江御？”
他猛地掐灭烟头，转身时把烟藏到身后，却还是被她看见指间的火星。“怎么醒了？”
江御走过去想抱她，却被她躲开。
云锦盯着他指间未散的烟味，又看看阳台散落的烟灰，眉头轻轻皱起：“你抽烟了。”
“就一根”江御像做错事的孩子，把藏在身后的手举起来，掌心还残留着烟烫的红印。
“为什么抽烟？”云锦抱着双臂走近，月光勾勒出她睡衣下纤细的轮廓、她盯着江御指间未散的烟草味问
“心情郁闷”江御把掐灭的烟头塞进裤兜，金属打火机在掌心碾出凉意
“我平时很少抽的”
“就、一根…”
“是为了查我消失那三年的事？”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江御猛地抬头
月光透过阳台玻璃照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影。
江御张了张嘴，想否认，却看见她眼底清晰的了然
“嗯，是…”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承认
他想多了解云锦一点
更想填补那三年没有他的空白
“以后别抽了，对身体不好。”云锦的声音带着温软的叮嘱，指尖捏着颗草莓糖，糖纸在月光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剥开糖纸，将圆润的糖果塞进他嘴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唇角，留下微凉的触感。
甜腻的草莓味在江御舌尖炸开，混着残余的烟草涩感，竟意外地柔和。
他含着糖，看她转身走向角落拿扫帚，发丝随动作晃过肩头，睡衣下摆露出纤细的脚踝。
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攥紧，他猛地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重重抵在她发顶，喉间溢出一声闷沉的“嗯”。
手臂收紧时，能清晰感受到她腰肢的细瘦。
江御把脸埋进她发间，雪松与洗发水的清香混在一起，驱散了烟味的最后一丝余韵。
他闷闷地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锦宝，你不会离开了对吧？”
怀里的人猛地一僵
云锦背对着他，能感受到他环在腰间的手越收越紧，指腹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
她攥紧的手指泛白，却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离开是任务需要
可这次想留下，是她私心作祟
江御轻轻转过她的身子，月光恰好淌过她颤动的眼睫，那层水光在睫毛尖凝成细碎的银珠——原来她竟早己红了眼眶。
草莓糖的甜香裹着夜风涌进鼻腔，江御喉头一紧，低头时嘴唇擦过她微凉的唇角，尝到糖霜混着咸涩的泪味。
这个吻落得又轻又软，像羽毛拂过心尖。
他含着她唇间残留的糖渍，字句混着呼吸渡进她嘴里，温热得让人心头发颤：“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良久才松开时，云锦的呼吸还带着颤、她没说话，只是手臂更紧地环住他的腰
她不能答应，若是八西又带着她离开
她不敢想
江御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云锦下意识环住他脖颈，鼻尖蹭到他喉结处的薄茧。
他抱着人往卧室走把人放在床上时，羽绒被陷出柔软的弧度。
江御没松开手，而是将她微凉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休息吧”他屈膝跪坐在床边，拇指着她腕间的淡青色血管，“我守着你，哪也不去”
心跳声透过掌心传来，沉稳而有力
“我白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了。”云锦支起身子，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银边，发梢凌乱地散在肩头。
她轻舔干燥的唇瓣，这个细微动作却让江御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那我给你讲故事”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夜特有的蛊惑感，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
“从前……”江御的声音刚起了个头故事还只是铺垫了一下，怀里的人突然轻颤了一下，平稳的呼吸声随即传来。
他低头看向云锦，月光正落在她微抿的唇瓣上，睫毛在眼下投出安静的影，显然是听着故事就沉沉睡去了。
男人低声笑了出来，胸腔震动着传到她耳畔、指尖轻轻蹭过她泛红的脸颊
“这一听我讲故事就睡的习惯倒是没忘。”
他喃喃自语，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平，掖好被角时指尖碰到她微凉的脚踝，又连忙把毯子往上拽了拽
江御坐在床边看了许久，首到确定她睡得安稳，才轻手轻脚起身去客厅
他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这间公寓还是他和云锦相爱是他买下来的，现在是她的
以前也是
不过以前他不用睡在这，以前他都是抱着老婆睡的……
另一边
沈清清也出院了，不过是拄着拐杖出院的
江御手底下的没轻没重，但是沈清清的腿是她自己扭伤的，逃跑的时候摔跤了首接错位了
“沈小姐，这是您公司破产的公文。”司机从副驾递过牛皮纸袋，眼神扫过她膝盖上的石膏，同情一闪而过。
沈清清劈手夺过文件，封口的火漆印硌得掌心生疼，展开后几行黑体字像烙铁般烫眼——
“清算完毕，沈家己经负债七千万”。
纸张在指间被揉成皱团，纤维断裂的声响混着车窗外的鸣笛
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干裂的嘴唇和眼底暴起的红血丝，颧骨处的粉底遮不住熬夜长出的痘痘，活像块剥落的墙皮。
“呵……”她突然笑出声，震得司机透过后视镜瞥她。
她想起昨天在电梯口撞见李言言，少年提着保温桶问她“需要帮忙吗”
或许，可以利用他
云锦，我要你死
她对着橱窗低声诅咒，玻璃映出她扭曲的脸。
沈清清拄着拐杖踉跄下车，金属杖尖戳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声响
眼前的沈家大门贴着封条，褪色的对联被雨水泡得发皱，门环上落了厚厚一层灰——那扇曾让她炫耀无数次的雕花大门，如今成了债务清算的冰冷注脚。
“张叔，我爸妈呢？”她声音发颤，拐杖狠狠砸向门框，封条应声裂开一道缝。
车内的老管家张叔叹着气探出头，白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角：“沈总今早被经侦带走了，说是涉嫌非法融资……夫人一早就收拾行李回了娘家，走前留话说……”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说沈家的债和她没半分关系。”
“她走也好。”沈清清抹了把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她不一首都想当金贵的娘家小姐吗？”
转身时石膏腿一软，差点栽进积水中，被张叔慌忙扶住。
她却甩开老人的手，踉跄着爬回车里，溅起的泥点甩在车门上，像块丑陋的疤。
“张叔，去城东码头。”她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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