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脏被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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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脏被撞了一下

 

她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

裙摆随着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像一朵随风摇曳的矢车菊。

胸前别着"崔时恩 班主任"的工牌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齐肩的黑发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尾处微微一个俏皮的弧度。

当她走近时,靳司祁看清了她的脸。

不是那种精致的漂亮,而是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明媚笑容。

眼角微微弯起,像是盛满了整个清晨的阳光。

那一刻,靳司祁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仿佛怕惊扰了这突如其来的美好画面。

微风拂过,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

莫名让他想起小时候在祖母家后院里摘到的第一颗熟透的橘子。

"崔老师......"囡囡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

可那双肉乎乎的小手仍死死攥着靳司祁的领带,指节都泛了白。

崔时恩没有急着上前抱孩子,而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与囡囡平视。

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映出一圈温柔的浅金色光晕。

她从小包里取出一个星星形状的小饼干,动作轻巧得像在拆一封珍贵的信。

"囡囡还记得昨天我们学的儿歌吗?"

她的声音像融化的蜂蜜,带着让人安心的甜度,"小星星眨眼睛......"

她轻声哼唱起来,修长的手指随着节奏在空气中画着弧线。

那颗裹着糖霜的小饼干在她指尖翻转。

时而反射出细碎的亮光,就像夜空中真正的星星在闪烁。

囡囡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可黑葡萄似的眼睛己经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颗"星星",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靳司祁感觉到怀里的小身体渐渐放松,原本紧绷的肩膀线条也跟着柔和下来。

崔时恩的歌声很轻,却奇妙地盖过了操场上其他孩子的喧闹声。

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小方天地,带着饼干甜香的,令人安心的天地。

囡囡终于松开了紧攥着领带的手,怯生生地朝那颗"星星"伸出了小拳头,靳司祁像呆愣住了也没放下囡囡。

"这位家长,可以把囡囡放下来吗?"

崔时恩微微仰起脸,晨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朝靳司祁露出一个浅笑,眼睛弯成两道好看的月牙,眼尾泛起几道温柔的细纹。

靳司祁这才惊觉自己还像捧着易碎品似的僵硬地抱着侄女。

他连忙弯腰,动作有些笨拙地将囡囡放到地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崔时恩递来的手背,触到一抹微凉的柔软。

崔时恩己经自然地蹲下身,裙摆在地面铺开一片浅蓝色的涟漪。

她变戏法似的从帆布包里拿出几个小饼干,在掌心排成一列。

星星、月亮、小兔子,每一个都烤得金黄酥脆,边缘还带着手工制作特有的不规则纹路。

"看,"她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只有她们知道的秘密。

"崔老师今天特意烤了好多小饼干朋友。"

指尖轻轻点过每一个形状,"它们都躲在教室的各个角落,等着囡囡去发现呢。"

囡囡吸了吸鼻子,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她犹豫地伸出小手,用指尖碰了碰那只小兔子饼干,又在看到月亮饼干时停顿了一下。

最终,她抬起泪痕未干的小脸,轻轻点了点头,发梢随着动作晃了晃,像被风吹过的蒲公英。

崔时恩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她朝靳司祁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阳光在她耳边的碎发上跳跃,将几缕发丝染成透明的琥珀色。

崔时恩的笑容扩大了,唇边漾起两个小小的梨涡:"那我们先跟家里人说再见好不好?"

她微微仰头看向靳司祁,晨光在她清澈的瞳孔里流转,带着礼貌而温和的探询:"您是囡囡的......"

"亲叔叔。"

靳司祁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被扯得歪斜的领带。

指尖触到领带上残留的泪痕时顿了顿,"她父母出差,我暂时负责接送。"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像是在解释什么重要事项。

"原来是这样。"崔时恩了然地点点头,耳边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重新转向囡囡时,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温柔的专注里:"囡囡,跟叔叔说'下午见'好吗?"

她轻轻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像是在传递某种默契。

在崔时恩神奇的魔力下,囡囡终于松开了紧攥着靳司祁衣角的小手。

她低头用鞋尖蹭了蹭地面,又抬头飞快地瞥了靳司祁一眼。

细声细气地说了句"叔叔再见",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

然后,那只刚刚还抗拒一切的小手,此刻却主动牵起了崔时恩的指尖,乖巧得仿佛刚才的哭闹从未发生过。

靳司祁站在原地,看着侄女就这样被轻易"驯服"。

晨风拂过,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柑橘香气。

"所以靳先生是吧?"崔时恩牵着囡囡的手,另一只手熟练地从工牌夹层里抽出一张素雅的名片。

阳光穿透薄薄的纸片,隐约可见背面精巧的暗纹。

"我是小太阳班的班主任崔时恩,有任何关于囡囡的情况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她的声音清润,像山涧里淌过的溪水,"现在班里正在准备晨间活动,我就先带囡囡进去了。"

靳司祁接过那张还带着体温的名片,两人的指尖在交接时不经意地轻触。

一丝微妙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脊背,让他不自觉地绷首了背脊。

他垂眸端详名片,发现背面用金色墨水手绘着几颗错落有致的小星星,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抬眼,正好捕捉到崔时恩眼角那颗若隐若现的泪痣。

就像名片上最亮的那颗星星落在了她的眼尾。

他望着那一大一小逐渐远去的背影。

崔时恩微微倾身听着囡囡说话的模样,阳光为她们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内心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敬佩,混合着些许自己也未能察觉的柔软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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