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的响动,凤安瑾打开房门,看到不知是苏景澄还是苏景瑜倚靠在门边,手中握着暗十三之前带回来的酒壶。
“你...听到了?怎么说,要和我们一起去刑宪署查案吗?”凤安瑾问道。
“为何要带我去?”语气温和没有嘲讽,也没有喊她小皇女,凤安瑾猜测眼前的人应该是苏景澄。
“我有个暗卫,暗十三,你知道的吧!他被我派出去调查其他事情了,这两天身边缺少个能打的,万一有啥事我手无缚鸡之力的~~~你要是有空,来保护我两天呗?”凤安瑾眨巴眨巴眼睛装可爱。
“你们女尊国以女为尊,你不会武功?”
“我承认是我不学无术行了吧!话说你忘了!你之前扔过来的酒罐我都躲不开,差不点砸到我呢!”凤安瑾指指自己的脑袋。
“我吗?”苏景澄好像意识到什么,他刚要举起酒壶喝酒,又缓缓把酒壶放下了:“抱歉,我不记得了。”
“不光是这样,你上次耍酒疯还把下人打出内伤了,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呐,这位,柳乐知道吧,他手臂也被你打伤了,看这还纱布包着呢!”凤安瑾不顾柳乐反对,撸起了他的衣袖给苏景澄看。
苏景澄看到柳乐手臂上的纱布,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酒壶,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体里住着一个梦魇?”凤安瑾看出苏景澄的异样,她试探的问道。
“梦魇?我身体里?”苏景澄一脸的迷茫。
“他说自己叫苏景瑜,就住在你的身体里。我看他有点暴力倾向,脾气可不好了,三不动就想打人!”凤安瑾用手指了指苏景澄的心脏位置。
苏景澄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把酒壶别在腰间:“看来是真的...我身体里真的有个魔鬼...难道真的是我杀死了母妃?”
“你不是说,杀死你母妃的是... ...是你父皇或者兄弟姐妹啥的吧... ...”凤安瑾也不确定他之前的醉话和苏景瑜的话是否可信。
苏景澄抱住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觉醒来,母妃就死在我的面前,我满手的鲜血,他们说是我杀死的母妃,下人们也都做证,可我什么都不记得。我身体里有个声音说杀死母妃的另有其人,让我去杀了那些人替母妃报仇!我不知道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景澄越发的痛苦起来,他蹲下身,手开始不自主的颤抖,和之前那次突然发狂抢酒喝的状态一样。凤安瑾担心他失控,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合欢香囊塞到苏景澄的手里,说道:“你别慌,别多想,没事的!没事的!闻一闻香囊,这个味道可以让你冷静下来!咱们不想那些事了,你现在是生病了,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会找最好的郎中为你诊治,等你恢复成正常人了,我就带你回趟青川,我帮你找线索,一起搞清楚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能是香囊起作用了,苏景澄冷静了下来:“合欢花,这是我母妃最爱的味道,你怎么会有?前几天我房内也有一个,也是你给我的?”
凤安瑾叹口气:“你思路还真是混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香囊当然是我给的,不然还有谁啊!我有配方,你若喜欢,我给你做十个八个的都行,就是这针线活你别挑哈!我没怎么做过刺绣,就玩过点十字绣,能做成这样己经很不错啦!”
苏景澄可能是在自言自语:“在青川,女子只会给喜欢的男子做香囊... ...”
“哈?你说什么?”凤安瑾想装作没听见,她脸红红的掏着耳朵。
“没什么,总之,谢谢你!”苏景澄举起香囊晃了晃。
“不用谢我,我也就是想让你少喝点酒,少喝酒多闻香,对身体好。对了,柳乐也是个会制香的,等让他帮忙,给你做个更好的香囊随身携带哈!看能不能争取帮你把酒戒了!”凤安瑾回头看看柳乐,又拍拍苏景澄:“走吧!时候也不早了,身体可以的话就陪我们一起去刑宪署走一趟吧!”
苏景澄没再多说什么,他们三人一同来到刑宪署的陈尸间。这个年代没有冷柜,尸体只能摆在阴冷的地下室里,为了降低腐烂的速度,陈尸间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冰块,冷不丁进入还是觉得有点刺骨的。
凤安瑾搓搓手,想让自己暖和一点,这时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毛皮披肩,并听到苏景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进这种地方,竟然不知道加点衣服?”
凤安瑾看到门边正好还有两件披肩,嘱咐苏景澄和柳乐也穿上,她问苏景澄道:“你之前进过类似的地方?你在青川也办过案子?”
“进这种地方不用非得办案子,”苏景澄顿了顿:“每次从战场归来,那些受伤不治的将士,都是我亲手送到这种地方,我会陪着他们首到家人们把他们接回家,剩下长时间无人认领的,我会将他们下葬,入土为安……”
苏景澄眼中充满了悲伤,看样子是又进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凤安瑾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至少你把他们带回来了。”
“可是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战士还躺在沙场上,再也回不来了……”
“你尽力了……”凤安瑾不知道还要怎么安慰,他紧了紧苏景澄的披肩,希望身上的温暖可以驱散他心中的寒冷吧!
一旁的柳乐也披好了披肩,他躲在苏景澄身后,探头探脑的向陈尸间内张望。凤安瑾知道他有点害怕,走过去牵起柳乐的手,一向拘谨的柳乐这次倒是没拒绝,听话的被凤安瑾牵着朝屋内的尸体走去。
听说他们到了,陆尚书小跑着进入了停尸间,在她看到苏景澄和柳乐时明显的吃了一惊,但是这几天她也了解到自己的新领导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很快表情也就恢复了正常,不去纠结带一两个男人办案这种小事了。
陆清云带着众人找到了李侍郎的尸首,她小声念叨了几句“打扰了”一类的话语,然后嘱咐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就这样活人死人都考虑了一番之后,陆清云掀开了白色的陈尸布。
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凤安瑾还是趴着墙壁干呕起来,柳乐也没好哪去,他背过身去呕吐着,只有苏景澄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想必这位就是青川来的苏侧君了吧!果然是上过战场的人,看见己经停放七日的尸体还能面不改色。”陆清云说道:“殿下和这位才子也不用觉得慌乱,第一次见尸体会有生理反应是难免的,二位这状态己经算好的了。”
“尸体己经开始腐烂,你们想在这上面找证据可是有难度的。”苏景澄看看趴着呕吐的柳乐,有点泄气的说道。
“咳咳!”柳乐听到苏景澄的话,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随后擦了擦嘴巴说道:“还没仔细看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确定可以吗?”凤安瑾也有点担忧,她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以前看电视剧感觉古代的仵作查验尸体连个口罩都没带,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没想到身临其境这么上头。
“放心,虽然尸体有点腐坏了,但她面部的胭脂还没有完全脱落,你看鼻子两侧和眼睛周围就还有胭脂的残留,只是听安瑾你的叙述,她当时应该是试了不止一款胭脂,我不确定哪种是出事的芙蓉醉,我现在把能看到的胭脂都刮下来,回去找个开阔的空气好点的地方,我再好好分析。”柳乐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陆清云递过来的工具,开始搜集李侍郎面部残留的胭脂。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难受啊?不行我和陆尚书刮,你们先出去?”
凤安瑾担心的想过去接下柳乐手中的工具,一旁的苏景澄拉住了她,低声对她说道:“你别瞎操心了,你看看他,这不干得挺起劲的吗?”
凤安瑾仔细端详着柳乐的表情,她确实还没见过这样的柳乐,没有怒气冲冲,没有怨天尤人,没有破罐破摔,而是自信、坚定、认真,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凤安瑾不再说话,一屋子人都安安静静的等着柳乐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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